“我问你怎么进来的?!”厉筠庭看着面前满头金发的女人,满身戒备,双瞳冷冷,眉心紧缩。
姿势强势。
抱着怀里的人,护得非常紧,生怕别人抢走了似的。
厉嫣然拨了拨自己金色卷发,一头金发亮而柔顺,被打理得很好,垂在脖颈侧。
“你请来的啊。”
厉嫣然流氓似的朝着她亲爱的弟弟吹了一声口哨:“你花了不少钱在找心内科的医生吧。”
“我这不是看你有需要吗?我就回来了。”
厉嫣然是一名心内科的医生,享誉中外的医学圣手。
“姐姐对你好吧。”厉嫣然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他这个亲爱的弟弟了。
她在心里算了算,15年前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不欢而散的见面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的厉筠庭才十几岁,生的瘦小。
可偏偏一头亮眼的金发和似鹰隼般的绿眸让他在人群中十分惹眼。
又偏偏有着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阴鸷和冷漠。
身上到处是带血的伤疤,愈合得极少。
生生的血肉就这么被刺啦划开,恨不得露出森森白骨。
而他就像不怕疼一样,只有眼尾被逼上一抹红。
露在外面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到处都是弯弯曲曲的疤痕,像毛毛虫一样,攀附在胳膊上,看的人触目心惊。
母亲当时已经疯的差不多了,在她疯掉以后。
她向来最宠爱的儿子也成了她发泄的人彘。
母亲下手极重,极狠。
母亲当时那头顺亮的金发已经变成干枯的稻草。
像是长在干燥到裂开的腥臭泥土里的草,老老垂矣地倒在土的表面,沾染了一身晦气。
母亲经常找不到厉筠庭,就把他最喜欢的洋娃娃偷走了,逼他出现。
小小一个的厉筠庭最喜欢最喜欢的就是那个可爱的洋娃娃。
喜欢到不敢用嘴亲亲这个可爱的洋娃娃。
只是每天都给它洗的干干净净,塞进被窝里,抱着它一起睡觉觉。
明明在众人看来被母亲逼出一身反骨的他,却不协调地整夜整夜抱着一个奶呼呼的洋娃娃。
所以母亲用这个洋娃娃将厉筠庭一次又一次得拿捏住。
母亲知道,他有多爱这个洋娃娃。
一次,他去打擂台赛的时候,第一次把洋娃娃带在身上。
可是最终还是被母亲知道了,冲进擂台,将刚打完擂台的他拽下来。
抢走洋娃娃,烧掉。
而厉筠庭一直觉得是她告的密。
宋织躺在床上,虽然看起来还在睡着,但大脑还是可以接收信息。
一听到心血管内科医生,恹恹欲睡的黑眸恨不得一下子睁开。
亮起来,再被冉冉生辉的光芒给染个透。
果然,她配天配地配享太庙!
太过激动的神情让原本闭着的双眼硬生生挤出一点酸涩,堆积在眼尾。
眼尾泛上动人的绯红,薄嫩的肌肤透的让人心惊。
厉嫣然不管面前黑着脸的人,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走到床边,坐下。
瞧了瞧还在睡觉的宋织,爱不释手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密绣睫绒轻轻扣着,嫩白的脸蛋一掐一个红印。
黑色的头发像是浸了油一般,亮的惊人。
翘起眼睫将最里面的一层眼皮都遮住了,乖的不像样。
丰盈的唇肉嘟嘟起来,上面似乎还有一层晶莹的水光。
厉嫣然心下了然,她长得太可爱了,香香软软的。
难怪厉筠庭这么疯。
却不曾想,还没摸几下,就被厉筠庭护犊子般挡开了。
“滚开!滚开!你别碰她!”
厉筠庭怒红了眼。
厉嫣然被狠狠甩开了手也不在乎,揉了揉手腕,如葱般的手指指着床上的人,开口有些挑衅:“滚开?我一眼就看出她的毛病,你确定还让我滚开?”
厉筠庭眉尖紧皱,用被子将宋织包好,坐在床沿,收拢进怀里。
他轻轻地用虎口托着她粉粉软软的下巴,扣在自己的肩头。
又怕肩头太硬咯疼了她,还揉了好几下,确定不会疼以后,才将毛茸茸的脑袋搭在自己颈窝里。
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
薄唇一遍又一遍不厌烦地亲着她软软娇娇的耳垂,用牙轻咬一口,感受到糯意再放开。
如果宋织硬醒的话,这个时候肯定被他亲的小鸡啄米似的哼哼唧唧求饶。
厉筠庭这个样子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我猜,她应该睡了好几天了吧,你还花了很多心思和方法想让她醒过来,可是奈何挺不了一会,又睡了过去。”
“她这是梦魇没错,可是不是因为超级病毒引起的。”
“她这不是中毒。”
厉嫣然笑着,站起来,嗓音婉转清脆,“是中邪。”
“中邪?”厉筠庭这才给出些反应。
他将唇从她身上分离开,发出啵唧一声响。
不仅仅是厉筠庭被中邪两个字惊到了,连窝在他怀里的宋织也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她不是无路可走,她还有死路一条。
如果是面对别人遭遇到中邪撞鬼这种事情,她还能发挥她的伶牙俐齿,安慰开导别人的话一套接着一套的。
可是自己遇到了这种事,安慰自己只想绳子一套!
“你是不是有病?”厉筠庭冷嗤。
“你的嘴是抹了开塞露吗,老往外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