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他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放到了身后,随时间准备取出藏在腰间的护身软剑。
刚才大喊一声的武将听了扶越的话,声音立马低了八度道:“我倒是去过香月楼……”
还没等他说完,扶越马上就接过话说:“兄台哪天去的,我是初六去的。那天香月楼小小姑娘新排了一支舞名叫《绿腰》,兄台可看了?”
那武将皱着眉头道:“倒是听说了……”
扶越不以为然地说:“我看了感觉一般,有负盛名。倒不如小怜姑娘的琵琶好,全白城的男子哪个不知?”
武将听罢,叹口气,由衷地说:“可不。”
屋子里的其他人本来还神色紧张,甚至剑拔弩张,可现在看来,这两人正亲切地交流着逛妓院的体会,登时全都懈下气来。
李亮回头骂道:“蠢材!刺史逃走的消息未传出,我们还有机会带着钱走,若是被守城的兵将知道了,这钱可还是我们的吗?啰嗦什么?”
扶越听了这话心里盘算:“淮阳府是离益国最近的府郡,面积狭长,骑快马出淮阳半日就可到达大齐国最南边的边境线。”
“若另选一条路线,顺着淮水河南下,七八个时辰也可出了边境。由此可见,无论如何,罗钢都已逃离了淮阳府。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淮阳府的将士一定是执行着罗钢之前的命令——固守不出。既然罗钢没有发出进攻的命令,而且兵符又在我手里,一切就都好办了。”
那李亮骂完了武将,却不离开,而是猛地回头,双目如枭,直勾勾地盯着扶越。
屋里的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随扶越前来的三个随从此时双手背后,站在扶越身边。他们的掌中已握紧蹦簧,准备随时取出藏在袖中的短刀和飞驽,心里盘算着若是发生冲突,如何能护着扶越安全离开。
李亮既然敢来交易,这千山酒楼此刻一定已被他的亲兵包围,楼道里肯定站满了武士,说不定酒楼屋顶的飞檐边上,还立着几位高手在望风,所以无论从楼道走还是从窗户走都不是最佳的逃生路线,只有全力进攻李亮身边的人,将其全部击倒,捉住李亮本人作为人质,方有一线生机平安离开此地。
三人眼神交换,彼此会意,达成默契。
扶越见李亮死盯着自己,知道拖下去局面可能失控,于是故作惋惜地说:“我与这位兄台交谈甚欢,颇有遇到知音之感。李亮大人既然将兵符卖给了我,不如好人做到底将这位兄台一并赠送吧,我们也好彻夜促膝长谈……”
李亮本来心中生疑,听扶越说出这样的话来,心想:“此人不知死活,还在碎嘴唠叨,可见是难成大器之人,我还有正事要做,可没功夫与他啰嗦。”想到这里,李亮不屑地“哼”了一声音,转身出了雅室。
听到他们一行人脚步声渐远,雅室里的人才稍稍心安。扶越对随从使个眼色,随从便悄悄来到窗前,一人凭栏看着楼下,两人躲在暗处望着楼顶飞檐。
一会功夫,李亮下楼上马,楼下亲兵列队随他离去,飞檐上的高手见此情景也都撤走了。
扶越将三个随从叫到身边,低声吩咐道:“你们两个下楼带上卫队随我进刺史府,你一个人速去淮水河畔,带上我们的人攻下北城门。”
此时,正值隅中时分,千山酒楼外行人来往穿梭,人声喧哗,不远处的寺院中有钟声传来,响彻云霄:“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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