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如直接叫了工部尚书来,将此事全交给他。东西虽然最后要落在军器监头上去做,但这个上官不好生给人家当上官的话,那还不如退位让贤。”
永熹帝愣了一愣,忽地下意识看想余绽,不由得失笑:“好你个钟幻!朕险些被你骗了!
“你说是怕自己担了泄密的责任,实际上却是想给你这师妹的大伯在军器监的位置再加固一层!
“朕听说余少监因得罪了韩大将军,所以在任上很是艰难?”
最后一句话,永熹帝没有问余绽,反而偏头去问旁边的白胖大太监。
大太监陪笑着一弯腰:“欺负新来的,哪儿都一样。”
“其实陛下不用管我那大伯父。”余绽忍不住插嘴,却被钟幻不动声色地狠狠踢了一脚,然后便乖乖地闭了嘴。
所有人都瞧见了他们的小动作,沈太后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罢了罢了,说到这些事,其实我们女人家都不那么精通的。余氏,来,跟着哀家到后园去散散。坐了半天了,腰上僵得慌。”
一直装透明人的椎奴上前半步,把腕子垫在沈太后的手下,却遭她老人家瞪了一眼,只得含笑把头低了下去。
余绽则立即遵命,下意识的上前扶了沈太后另一只手。
站起身来目送她们离开,永熹帝转过头来,饶有兴趣地问:“说是你自幼跟着你师父?你是何时跟随你师父的,本籍出身是哪里?”
“这个草民也不清楚,先师说是在西齐和大夏的边境处捡到的我。听说那时候被狼追……”
钟幻微笑着开始给永熹帝讲故事,听得永熹帝笑声不断。
沈太后这边听了个开头,便问余绽:“你师兄说的……”
“他编瞎话呢!等下回您再问他,说不准他就说他原是某家富贵人家的娃子,被家中妾室陷害,所以才只身逃出来,被我师父救了性命云云。您别理他。”
余绽毫不客气地戳破了钟幻的谎言。
沈太后呵呵地笑,一巴掌抽在她大臂上:“那你也不能真跟哀家漏他的气啊!万一皇帝因此治他欺君怎么办?”
“他才不会给自己留那个后患。您放心,到了最后,他会把前头的场子都圆回来。我师兄聪明着呢!”
余绽对钟幻的信任可谓毫无来由、毫无底线、毫不犹豫。
“余娘子,又新没跟您说,太后和陛下跟前奏对,要言辞谨慎么?”
椎奴觉得,若非她们家太后对余绽有个不切实际的猜想,估计这会儿有十个钟幻也被沈太后挂在外城墙上晾成人干了。
斜眼看到椎奴额角上的冷汗,沈太后哼了一声:“她多聪明啊。我今儿在皇帝面前替她和她那师兄说了多少好话?这种时候再不放肆一下,哀家该拿她当那个最无趣的人看待了。”
余绽嘻嘻地笑着,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捏沈太后的手腕,想一想,又放弃了。看看走到了花园的亭子上,便站住了脚,远远地看那些奇珍异草。
“怎么……”椎奴询问地看她。
“哦,本来想给太后娘娘听听脉。后来一想,我师兄在呢!他比我强得太多了,一会儿让他给太后和,和陛下都看看,开了平安汤方再走。”
余绽远眺着宫墙边一株已经爬满墙的藤萝,踮起了脚尖看,可就是不往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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