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轻声!看韩家人听见!”
“他们做得,我们说不得?”
“你这牢骚,连宫里的太后皇上都不敢发,你且大喇喇地说三道四,不怕后半夜被人合家‘搬走’?!”
“……”
“那余家是个什么章程?”
“能是个什么章程?!他们家二房拒了韩三的提亲,进了宫当了郡主,二房的郎君小郎小娘子都回幽州去守人家主母的孝期去了。
“这大房趁着没人管,转眼就送了亲闺女去替婚。他们还能是个什么章程?且!”
“大约老早就看上这门亲事,碍着二房在旁边一直没敢动静罢?”
“他们家大房是军器监的人,军器监归工部直管,那工部的尚书不就是大将军府的狗……”
“噤声!”
“也对,官大一级压死个人哪……”
“也未必不是当爹的想升迁起来容易些,就巴巴地送了闺女去……”
“又不是坏地方。那六小娘子进了韩府也是个福窝。但凡伺候好了韩三瘸子,难道韩家三少夫人的日子,还能比在余家当个小娘子要差不成?”
“要说前阵子不是宫里刚传出来消息,说太后都发了懿旨,说余家有孝,让京中的宴饮欢聚不要搅扰他们家……”
“行啦!皇上太后管管旁人还行,管得了韩家吗?韩大将军就抢了亲了,你能咋着他?不再请封个嘉兴县君就不错了!”
“照你这么说,难道那位宜兴县君也是抢去的……”
各种议论,甚嚣尘上。
话传到韩府,国公夫人气得倒在床上犯了心口疼,可韩家的男子们,一个个面不改色。
韩橘处,关注点又与旁人不同。
“管家说,他才见着余笙,只觉得这余家怕是将韩家已经恨到了骨头里。那余笙连看都不太看他,稍稍一眼瞥过,都似是恨不得一口水生吞了他。”
小厮轻声禀报。
韩橘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我们打余家的主意,也不过是这两三年的事。他余家又做什么对我们家这样仇恨?便是提亲,也并没有逼迫得很紧啊……”
更何况,不是说余家小长房和小二房十分不合,尤其是子女一辈的人,几乎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么?
若是只为了余绾之事……可从没听说过余笙真有什么细节拿这个闺女当心尖子疼的。这是为了什么呢?
“可是说到是给三郎做正妻,去要八字;那余笙又只片刻犹豫,便极痛快地令人写了大红的帖子拿了回来。商议婚事议程时,他又毫不在乎,说一切都依韩家。”
小厮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奇异,顿了顿,方续道:“还有嫁妆彩礼。管家说不用陪嫁,余笙却说不用彩礼。最后各退了一步,才说都意思一下罢了。
“只是余笙想让小余氏回趟家,从家中出嫁,管家照着国公爷的意思,坚决不允。到了最后,余笙只提了一个要求:三朝回门必须要的,他得见一见他女儿。管家答应了。”
要见小余氏?
韩橘眯起了眼睛。
而且,并不坚持要婚礼前见面。所以,这并不是存了悔婚的意思,只是要见面——叮嘱一些话?
“看看父亲要给小余氏安排哪个丫头贴身服侍,找找缝子。”
韩橘做了决定。
即便这个小余氏要嫁给三郎,自己也不能就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