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回来就闹着要跟我睡。害得我也睡不踏实,她也睡不香甜。夜里又打梦拳,我这肚子上不知道挨了她几个膝盖呢!”
一听是这么回事,潘皇后才放了心,笑了起来:“难怪息王府今儿一大早递牌子进来请见。我正要跟母后说,赐了息王妃随时入宫的金牌吧?今儿日头毒,非让她赶定了时辰来,我怕她中暑。”
“行!那是你和皇帝唯一的亲弟弟了,原就该比旁人亲近尊贵些。”
沈太后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先帝六个儿子,最后除了你丈夫,只站住了这一个。何况还是个安闲的性子。若连他家里都闹故事儿,我只怕外头会乱传皇帝的瞎话。
“你回头提一提皇帝,让他面儿上偏心着息王些。莲王可人疼,心里多疼一疼也就是了。别让旁人看着莲王比息王尊贵,那可不是骨肉亲疏的道理。”
潘皇后听着便有些茫然。
沈沉也不管给自己梳头的宫女手忙脚乱,忽地一下子站起来,好奇地把脸凑到了潘皇后跟前,悄声问:“皇嫂,你跟母后在说什么?我听见说六王兄和莲王兄?”
“没有!”沈太后板起了脸。
潘皇后抿着嘴笑,可又要跟着沈太后的话圆场:“果然没有。我正要跟母后禀报一声,宁王殿下昨儿下晌把严观中毒的案子给结了,宫门临下钥把消息送进了宫,说是今儿早朝上详细回禀。”
一听这个话,沈沉想起来昨天半路离开的萧寒,更加不动地方了,就势挤坐在了沈太后身边,招手让在旁边拿着梳篦干等的宫女来继续给自己梳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潘皇后:“嗯?是吗?怎么说的?”
潘皇后不禁看了沈太后一眼。
给沈太后梳头一向都是椎奴的活计。
如今这娘儿两个挤在一个榻上坐着,一个朝里一个朝外,椎奴便只好跟小宫女也一个前一个后地站在两侧给她二人梳头。
可这两个人却似乎对这种令人不方便的亲昵丝毫没有不适。
亲得……
比亲娘儿两个还像娘儿两个。
潘皇后看着这个景儿忍不住先叹息着笑:“看着母后和妹妹这样亲近,我都觉得后悔了,当初生个女儿多好!”
“你这话可不能给太子听见!”沈太后哈哈笑着回头冲她嗔了一眼,又伸手一指头戳在沈沉额角上:“何况谁家小娘子像这个猴儿一般?你去打听打听,牡丹怕是一辈子都没这么闹过她娘!”
“啊呀呀皇嫂不要岔开话题嘛!”沈沉一把抱住沈太后的胳膊,嘻嘻地笑着,紧紧盯着潘皇后。
潘皇后心里自然是很明白她对此事的重视,笑着点头:“宁王说,先前陛下令查出来的结论并没有错。他寻来找去,也只找到了那小徒弟大约是从一个南市的西齐商人那里买来的毒药。那个商人已经无影无踪……”
“商人?!”沈沉讶然片刻,随即呵呵轻笑。
“一个死无对证,一个无影无踪。商人云者,怎么着,是打算日后有机会安在余家二郎君身上,还是钱大省身上?!”
沈太后张口道破沈沉轻笑的缘故,冷哼道,
“这脏心烂肺的,偏又粗糙得让人烦。真不知道先帝是怎么忍了他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