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到目前为止的,无以伦比的交际能力。
息王、莲王,出了名对一切宴集敬谢不敏的人;还有朱蛮,出了名“很忙”的人,却都已经能够被他轻轻松松一句话,请进钱宅。
——京城之中,除了宫中的那两位,哪怕是韩震、宁王,都未必能够有这个面子。
若是从这个角度考虑,钱大省自然要更加偏袒钟幻一些。
“本来我也在寻找机会碰一碰莲王。”
萧寒亲自提笔蘸墨,给钟幻写了回帖,递给九酝:
“你去送。告诉钟郎,我不高兴,但还是给他钱家面子。后天一早,我去钱宅,以给小三十六送衣食的名义。”
九酝用力点头,准备好了要狠狠羞辱一趟钟幻:“我一定好好把这个意思转达给他!”
可惜钟幻连见都不见他,直接让董一把回帖收了,将人赶了出去,理由都是现成的:“萧家现在明面上没有主子,你回的哪门子的贴?还想进去见我们小郎?生怕旁人不知道寒亭是吧?”
九酝险些被气哭了。
看着他眼圈红红瘪着嘴的样子,萧寒失笑:“从你知道有钟郎这么个人,你可曾听说谁能从他手里讨到过便宜?”
九酝揉鼻子:“离珠郡主……”
萧寒含笑看着他。
九酝低下头去:“郡主对钟郎也是言听计从的……”
“所以说啊。何况他在钱家是主,你在寒亭是仆。他不见你,天经地义。
“就算你是代表我去的,他是寒亭贵客,我是寒亭东道。他想见我,我未必见他。但是他不想见我,我就一定见不到他。”
萧寒豁达地摆摆手,自顾自再去研究起舆图来。
转过天来,萧寒去了钱宅。
莲王早早便来了。
钟幻还没睡醒,揉着眼睛在二人之后进了花厅。
三个人各自坐下。
钟幻照旧坐得——坐没坐相,直接歪在了主位的榻上,手里的长柄纨扇换成了一个大大的折扇,挡住了脸,躲在后头一个接一个地打呵欠。
莲王在左侧上首的位置,端端正正,跪坐得笔直。脸上虽然带着温和斯文笑容,却显得格外贵重。
萧寒穿了最爱的玄色宽袖长袍,乌黑的长发只束起了一半,后脑上的散落下去,搭在肩上,与长袍同色,竟很难分辨哪是衣裳、哪是头发。
“寒公子,上一回,怠慢了。”莲王看着他流露出本色的风流倜傥模样,还出了十分礼数。
萧寒也温润地回礼,含笑道:“身份所限,不得不隐姓埋名,还望莲王殿下勿怪。”
钟幻听着他二人寒暄,躲在大折扇后头,又是一个大大的呵欠,眼泪都流出来,然后转头,看着旁边侍立的阿嚢,夸张地做着口型:
“来点儿提神的吃食!”
阿嚢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叹着气看向董一。
董一满面疑问:“嗯?”
“跟人家那二位比起来,咱们小郎哪里像是个——”阿嚢努力想要找个形容词,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准确而又不含贬义的词汇去描述自家的少主人。
董一笑了笑:“小郎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别琢磨了。小郎昨夜做事熬到三更,今晨怕是没睡饱。去给他弄点燕窝之类的东西吃吧。”
阿嚢哦了一声,急忙走了。
虽然在厅里跟莲王说话,萧寒却将门外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心中微微一动:
一向以养生、懒惰著称的钟郎,昨夜在做什么事,能熬到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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