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熹帝看着近在咫尺那张吹弹可破的脸,不由伸过头去亲她,笑道:“你别管。我还有件事要你帮忙。”
“那就要看我愿不愿意帮了。”陈太妃躲开他的亲吻,远山眉轻轻抖动,娇媚动人。
“你可就攥在我的手心里,还敢说什么愿不愿意?!”永熹帝露出森森的白牙,眼神便像恶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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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永熹帝笑容和煦地在朝上表示,太后娘娘亲自替那几员将军作保说情,准他们戴罪立功。又将那几个人都押到宣政殿上,未开口先叹气,掩面表示痛心,最后亲切说道:
“若依着国法,朕也救不了你们。然而如今边疆有事,正用得着你们。还望你们看着黎民百姓,奋勇杀敌,将功抵过。朕也好有理由免了你们族人的惩罚。”
言下之意,竟是指这些武将们必须要拿自己的军功来救自家合族的性命!
文臣们肚子里的弯弯绕都多,当下便有泰半的人都听懂了这潜台词,不由得各自叹息。
转过脸,永熹帝笑呵呵吩咐潘家三郎潘霸:“朕知道你早就坐不住了。也罢,京中已然没什么大事,索性你先带了本部禁卫军,同这几位一起去东宁关吧。”
押解的差事,竟如此大动干戈地交给了一位国舅爷!
就是罗相,此时看向永熹帝的目光都微微闪烁。
潘霸心知不妥,却只得先凛然遵旨。
而宫中听说了这个消息,果然都松了口气。沈沉甚至还偷跑出宫去大理寺看了看那几个人,笑着给他们鼓劲儿:“你们争气点。跟易北川说,别闹得连我都要从这边千里迢迢地跑去上战场,那我看他的老脸要往哪儿搁。”
几个人闷不吭声。
直到上了路,几个人犹豫着把这个话说给了潘霸,又问沈沉怎么会这样看不起他们,潘霸这才摇着头无奈叹气:
“郡主可真没说错,你们这几个,果然都是一根筋不会转弯的家伙。她那哪是让你们给易大将军带话?那分明是把你们托付给了易大将军。
“不过,有她这句话,我也好办了。直接送你们去镇北军,交给易大将军措置就好。”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嗫嚅着问:“我们可是韩……的旧部,当年的老戴那是我们昔日的好友。那位沈郡主她,可是真的想要放过我们?不会到了镇北军,再有什么其他的手段使出来罢?”
潘霸哈哈大笑,叉腰道:“自始至终,我领到的圣命可只有一条:送你们去北狄前线。旁的半个字都没多啊!”
几个人这才略略放了心。
却又有一个武将,狐疑地回头看着跟在他们后头的一辆寒酸马车,问道:“那个人,又不带枷,又没脚锁,还有人服侍,偏又没听见什么职衔,他是谁?做什么也跟着咱们?”
潘霸脸色一冷,随着他的话,淡淡地瞥了一眼那边,哼了一声,低声道:
“那是曾经的殿中省大太监,自幼服侍陛下的。几个月前,宫中出了大事,他牵涉其中。陛下怜老,便没杀他。
“今次不知他怎么想的,听说东宁关有战事,竟然鼻涕眼泪地非求着陛下去前线效力。”
“哼!这也叫效力?享福吧?”一听说不用死,一员武将顿时壮了胆气,抱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