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熹帝恢复了正常,温煦地再勉励了童杰几句,便令他去寻两位相爷商议启程事宜:“事不宜迟,那些花里胡哨的仪式不必弄了,赶紧平定了北方才是正经。”
“陛下谦逊低调,实在是千古明君。”童杰由衷地赞颂了一句,这才行礼退下。
永熹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御书房门口,笑容渐渐冷却,低头看向手中的那张纸,眼神森冷:“韩震死了才几天?朕让他接手兵部,好生把韩党的残余清洗清洗,他倒好,竟然想做第二个韩震了……”
毛果儿缩着脖子站在一边,紧紧地闭着嘴,大气都不敢喘。
砰地一声。
御书房经常碎裂的砚台,又要换一方新的了。
钟幻得到消息,嗤笑一声,让送给萧寒。
早就拿到消息的萧寒看着那张纸沉吟了许久,转头看见阿寻和新丰站在一旁,不由开口问道:“若是你们俩,杀一人而救天下,你们做不做?”
两个人异口同声:“做啊!”
“若那人是你亲人的亲人呢?”萧寒紧接着问道。
阿寻的脸顿时皱了起来,想了半天,在苦苦思索的新丰张口前,慢慢说道:“小郎这件事,怕是得跟郡主当面商议。我倒觉得,未必就商量不通。”
“呃?郡主?”新丰一脸茫然状况外。
阿寻看着萧寒,推心置腹地说:“长久以来,咱们收到的关于太后娘娘的消息,可都说她是一位性烈如火的巾帼英雄。
“郡主也一向都是把大夏安危排在所有事情之前。不然的话,明知道拿出床弩图纸会令钟郎身陷险境,如何她还是不假思索地帮着镇北军造出了那个守城利器?
“若龙椅上的那一位真的会把大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小人觉得,未必太后娘娘就不肯废帝,未必沈郡主就不肯杀他。”
阿寻说完,歪着头,自信满满地看着萧寒。
萧寒扶额:“太后和陛下不过是继母和嫡子的关系,可太子呢?皇后呢?太子殿下对郡主有多么信任依赖你们也看见了……”
说到这里,萧寒顿住,反应过来,瞪了阿寻一眼,双耳火烧一般地红着,低下头继续做事,不肯再说。
新丰这才反应过来,无声大笑着冲阿寻挤眼。
阿寻则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萧家毫无动静。
钟幻诧异得很:“啊哟!满嘴里嚷嚷要以天下为己任,怎么到了这种事上,反而装聋作哑起来?如今就他跟二傻子离得最远,他不做,难道让我做么?”
董一无语地看着钟幻。
您怕落郡主的埋怨,难道人家不怕?
就算人家不怕,人家凭什么就那么理所当然地给您当刀啊?您又不肯亮出真实身份出来做事!
钟幻捧着脸苦苦地琢磨:“杀他啊,大家的动机都足够,但是要怎么才能激得其中一个人真的动手呢?哎呀,真是个烧脑的活儿啊!不适合我!”
正说着,外头忽然送了一封信进来:“周先生说,也许不急,但是很重要。请小郎有空的时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