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因为自己的性子才成了郡主的拥趸,而是因为她是郡主的拥趸,才敢有那样的性子。不然,你仔细看看钟郎,和他先前做的事情说的话,他哪里是好性子肯容人的主子呢!”
又新看着阿镝,高高挑着眉,倒笑了起来:“要不怎么说咱们郡主的眼光好呢!就这个傻子似的阿镝,心思竟比一个在宫中看了十几年冷暖人心的宫女还要通透。”
“碰上别的事情,我就是个傻子。但是在钟郎和郡主的事情上,我可是打一开始就明明白白的。”阿镝直直地看着微容,给了她最后一句警告:
“虽然他们俩谁都没明说,但有一条是绝对不会错的:郡主是钟郎的心头肉,钟郎是郡主的掌心宝,旁人不管是谁,都要靠边站。”
微容咬了咬嘴唇,看得出来,有些不服气。
又新看看她,挥手赶了阿镝出去:“郡主身边都美人了,你快给我出去端茶倒水!”阿镝吐吐舌头,跑了出去。
“微容,你是个聪明孩子。有些事情,是如人因冰水,冷暖自知。你不是钟郎,不要替他做判断;你也成不了郡主,给不了钟郎想要的东西。”
又新指指她的床铺,“我言尽于此,你自己保重。你收拾东西吧,只要不过分,我都不会拦着你。”
满面做烧的微容咬着嘴唇胡乱地把自己的东西都塞进一个大大的包袱皮里,眼泪不停地流着,最后竟跌坐在地上,捂着嘴无声地哭泣起来。
外头,钟幻沈沉陪着沈太后说笑,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椎奴头上冒汗走了回来:“掖庭那边竟要报了陛下才肯放微容,所以才耽搁了一会儿。”
“哦?她竟是哪路的神仙么?”沈太后眼中冰寒,脸上带笑,看得钟幻后背一凉。
椎奴皱了皱眉:“前朝重臣的最后一点骨血。”
“前朝?前梁么?”沈太后一愣,脸上忽地一变,目光刷地一下看向钟幻,上下打量了许久,突然问道:“钟郎的生身父母究竟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钟幻无奈地摊开双手:“我若是知道,哪里还会去认钱大省做什么舅舅?我又不爱钱,认祖归宗才是第一件大事吧?”
“怎么?钱大省富可敌国的家财啊,你都不动心?那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你折腰的东西?传国的玉玺么?!”沈太后眼神犀利,咄咄逼人。
可是钟幻却呵呵地笑了起来,目光迎着她定了一定,转向身边的沈沉,转做柔和:“我这辈子最大的珍宝,就是我们家这个二傻子。旁的,假,都假,都不值得。”
沈沉嘻嘻地笑,伸手拽了钟幻的袖子,晃一晃,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丝毫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只是幸福的得意,得意的幸福。
沈太后瞪起了眼睛,似乎跟刚才的某个可能性比起来,钟幻的这个表态才更加让她震怒一般,笑容消失,甚至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钟郎,我们郡主都十七了。你这当师兄的,也多替她琢磨琢磨。照你这样宠下去,谁敢求娶啊?”椎奴若有若无地轻轻提醒。
钟幻却没听懂一样,跟着这话皱眉:“您说的也是我愁的。她这个条件啊,可是真不大好嫁呢!我这些年走来走去,一直替她物色,可真的,太特么难了!愁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