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在椅子上的余绾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盯着满面狰狞的韩枢,变了音地尖叫起来:“不!不!你不能把他和我关在一起!”
“我怎么不能?咱家受命,让你们夫妻好生叙叙旧,顺便话个别。毕竟,二公子临死,特意求了太子殿下,要送了三公子去地下,韩家一家子好团聚呢。”
毛果儿贴心地仔细解释,然后看着韩枢一口气灌下去参汤,大口吃着烤鸡,笑一笑,迈着方步踱了出去,甚至还体贴地从外头关上了门。
接着,便听见里头一声狞笑,然后,便是余绾那响遏行云的尖叫声。
“我招!我什么都说!来人!快来人……”
毛果儿站在门口,半歪着头听着,直到那个声音显然是被人掐在了嗓子里,才又等了三息,才挥手令人:“进去。”
屋里,韩枢已经快要把余绾的脖子掐断了。
“贱人!你这个贱人!害我全家!贱人!老子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韩枢咬牙切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掐着余绾的脖子来回乱晃。
余绾双眼翻白,已经窒息。
几个小内侍忙上前去掰开韩枢的手指,将他拉开。又有两个人急忙上前给余绾施救。
毛果儿笑眯眯地走过去,歪着头分别打量了两人一番,亲切地告诉韩枢:“三公子,虽然你必死无疑。但是如果你肯答应咱家,能够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不吵不闹。咱家就允许你听着咱们怎么审这位六小娘子。怎样?”
韩枢看着余绾的表情就像是饿狼在看着肥鸡,咬着牙挣扎半晌,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正好,我现在也没力气杀她。烦毛总管让我坐着听,再给我点儿吃的。”
“行!”
毛果儿痛快地答应了,令人扶着韩枢坐好,给他摆了食案,又殷勤地给他布了菜,甚至夸了夸司膳司的厨子:“敢是知道要给三公子弄吃的?怎么这菜闻起来比平常我吃的还要香些?”
然后方笑着转向满面恐惧的余绾:“六小娘子啊,您要是痛痛快快地把知道的、经历过的、听说的、甚至怀疑的,都说出来,咱家就只让三公子看着。
“可若是您想在某些地方夸大其词、打马虎眼,或者为了把余家摘出去,却又陷害个谁,那就不要怪我故技重施了。要知道,三公子可是又喝了一碗参汤呢!”
余绾脸色苍白地看着韩枢,心有余悸,结结巴巴:“我,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请您告诉我一下:当初您人在韩府,究竟是怎么弄到了陛下的旨意,恰恰地在元正那天,对着韩家发了难的?”毛果儿问话的时候,笑着看了一眼韩枢。
韩枢恶狠狠地瞪着余绾之余,听见这话,感激地看了毛果儿一眼。
余绾慌乱地急忙答道:“是孙医正!西齐那个医生匆匆忙忙地走了,三郎的腿却刚刚接上,所以陛下遣了孙医正过去!我几番暗示,孙医正便明白了!”
毛果儿点头:“对。这个我知道。那后来呢?您从韩府回了余家之后,孙医正跟您还有联系么?”
“有!他私下里跟我父亲见过面!很多次!”余绾大声答道。
毛果儿定定地看着她,慢慢地,笑了出来:“六小娘子,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