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椎奴插嘴催促。
毛果儿忙低下头去:“是。秦耳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战俘,而是余氏孙家这一支的那位,弄清楚自己的出身之后,狠心将一个怀了身孕的妾室送进了战俘营,冒名洪氏。
“所以陈太妃是真的一直以为秦耳是南越人。但是秦耳却一直都从孙家接受指示。这其中的各自算计陷害,就一言难尽了。
“哦,现在大长公主府做长史的农千药,当初就是因为质疑过孙家给先帝的用药,所以被死死地摁在了药库。”
“所以看起来,其实余家除了一个余简,都是无能之辈。倒是孙家,始终都躲在背后,一心想要害咱们南家。”太皇太后哼了一声,眼中怒气翻滚:
“这种事,新帝登基,宣扬着也没什么意思。卷宗封了吧。你替哀家拟一封手书,你带着去刑部走一趟,跟他们大概交代一声:人都先关在他们那里。明年春天再判:族灭。”
毛果儿一愣,忙抬头看一眼偏殿,然后才轻声问道:“两家子,都族灭?”
夜氏现在西齐,大夏管不着。
元闻大师已经圆寂。
这两家子指的便是余氏和孙氏。
“嗯。”太皇太后绷着脸,挥手让他退下,自己端了茶喝。
椎奴给毛果儿使个眼色,毛果儿只得告退。
“跟刑部说一声,孙家看严点儿。余家那边,怕是已经走脱了不少,通缉就是。”椎奴意有所指地追出来指点毛果儿。
毛果儿这才明白过来,含笑躬身:“是。多谢椎姑姑。”
果然,余家的余纬一家、余缜一家,还有余绶母子,都悄无声息地再难寻觅。太皇太后和新帝都不大理会,刑部看着镇国大长公主的面子,通缉起来也有一搭没一搭。这便是后话了。
不过,去了刑部的毛果儿,在这些话之外,还加了几句:“余家那两个在宫中搅风搅雨的小娘子,简直都是狐狸精化身。你们刑部上下,都血气方刚的,未必能平安地把她们关到明年。
“咱家可提醒你们一声:病死自缢这都能理解,要是敢给我走脱了人犯,你们一部的人,从尚书大人您算起,到看门的牢头,管保一个都别想活舒坦了!”
刑部蒲尚书苦笑着摇头,索性直话直说:“您直接在宫里办了不就得了?还送出来干嘛?”
“陛下刚登基,大长公主刚拜完庙,我在宫里就办了这俩,我又没活腻了!”毛果儿翻着白眼扬长而去。
蒲尚书只得扶着额,想来想去,跑去问曹相。
这种事情上,曹相无比痛快:“关死就是了。你刑部牢里的手段,你可不如下头的人精通。你只吩咐下去,他们自己会办的。”
蒲尚书眼睛都直了。
于是,余绾余绯被关在了一间牢房里,老鼠蟑螂管够,食水却每天只得一顿。不上半个月,两个人便开始互相指责。一个月后,开始撕扯打架抢馒头。三个月后,余绯被余绾用老鼠算计死了。
然而牢头却视而不见。
又七天,守着尸体过日子的余绾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病的还是饿的,圆睁着双眼,也死了。
得知消息的余笙当时便撞墙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