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齐使臣情不自禁地再度向上看去。
息王在左,莲王在右,镇国大长公主,坐在中间,为尊。
所以,这偌大的大夏,如今竟然是那个出身幽州军器所的二房小娘子做主了!?
然而……
西齐使臣忽然眯了眯眼,目光在息王和莲王的脸上打了个转。
这二位之间,看似左辅右弼,怎么感觉着,有些分庭抗礼、暗流涌动的味道?
难道,大夏竟也还有内患不成?
“使臣,不知我师兄现在人在何处?情形如何?”南沉笑语晏晏,亲切自然。
西齐使臣回过神来,忙微微欠身,据实答道:“听说是贵国大军即将抵达南越边境时,钟郎神出鬼没地在中军现了身。后来便跟在贵国童大将军身边参赞。
“因钟郎身子不大好,童大将军特意拨了两个亲卫随身服侍。至于钟郎带去的若干好手,则被派去前方做了斥候。
“钟郎妙计迭出,童大将军依计而行,才有贵国大军行进神速,捷报频传。
“我朝朱是将军便是听说了这一条,才急得天天在太子跟前请命,一定也要上战场去会一会南越。”
“原来如此。”南沉嘴角弯弯,眼神沉沉。
下头众人笑着邀了西齐使臣共饮。
若果然如此,为什么息王、莲王的人,还有寇连金二,都没有一丝消息传来?
两个亲卫服侍钟郎——这二人就是寇连金二,还是旁的什么心腹亲信,软禁了师兄?
那么师兄带去的钱家的好手,究竟是师兄自愿派他们去充当斥候,为大夏蹚路开道,还是被童杰逼着去先锋军里当炮灰?
南沉微微闭了闭眼,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息王和莲王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报!”殿外喜气洋洋冲进来一个小黄门,满面笑容站在当场,拱手先对南沉行了礼,接着却笑嘻嘻地看向莲王:
“北狄哈奇族的族长吉达亲自送亲,宗悍将军奉旨迎亲,幽州节度使夫人陪伴,哈奇族小公主巴达玛的陪嫁队伍离京只有七十里了!”
“啊呀呀!这可是双喜临门了!”罗相呵呵地捋着胡子笑,转向西齐使臣,慈祥笑道:“如今北狄和西齐都是我大夏姻亲,这太平盛世,真是指日可待啊!”
这话说得漂亮,西齐使臣跟着真诚地笑着颔首称是,又探问:“不知这婚事,打算几时办呢?太子妃若听说是莲王殿下的亲事,必定是要奉上贺礼的。”
“此事早就定了日子,便在三天以后。贵使倒是有口福,可以喝了喜酒再走。”南沉笑眯眯地接话,又恭喜莲王。
息王跟着笑话打趣。大夏群臣便眼看着自家那位俊秀无匹的莲王亲王的一张嫩脸渐渐通红,不由得各自欣慰地哈哈大笑起来。
“唉……这样的玉人儿,竟便宜了北狄的蛮女……”
“噤声!”
“你我的女儿同病相怜——你敢说你不这么想?!”
“莲王舍身饲虎,和亲北狄,是大忠大孝大仁大义!我女儿便为他病死,我也觉得得其所哉!”
“唉!正是这话了……”
“何况莲王的正妃可还没定呢……”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