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嗅见淡淡的消毒水味。
就好像经历过的光景重叠了一般。
苏曜有些疲惫的睁开眼皮,发现身体几乎百分之八十的面积被纱布包裹。
和之前在医院不同的是,这次左手插上了针,有输液袋在边上吊着。人造血蛋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
但是看到了放在病床边白铁柜上的粉色手机。
“嗡。”
巧合吧。
正好有一条微信消息发过来,手机屏幕亮了。显示了时间。
2015年3月10日17.36.
什么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石头压住了。
“···阿曜?”
“呜。还以为···”
和那时一样,夏弦月似乎是整夜都没睡,最后实在不行在床边趴着睡着了。
“···”
应该是非常温暖的怀抱才对。
但此刻只觉得冰冷。
“能告诉我,我是从哪回来的,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那个——”
“告诉我!”
“···疼。”
看到夏弦月因为自己用力抓住她的肩膀而露出痛苦的表情,但随后又神色担忧的看着自己。
“···对不起。”
苏曜颓然的放开手。
一瞬间所有的热血全都没了。
“···”
沉默稍许后,夏弦月开口了。
“阿曜是被卷进偷猎事件里了···”
她说的。
这次事情闹的比较大。听说是偷猎者和督察方进行了枪战。而苏曜是被卷进去的人质。很不幸被暴走的偷猎者的目标弄成重伤。
而那个被称作不认识的繁体字的生物在昨天被击毙,就在大庭广众之下。
“阿曜,疼吗?”
说完,夏弦月又怔怔的看着苏曜身上缠满的绷带和纱布。
眼眶开始红了。
“呜···”
然后一瞬间抱住苏曜的脑袋,闷声哭了。
“接到电话真的吓死我了,呜呜,笨蛋。”
“干嘛要那个时候一个人偷偷出去嘛。”
“都怪我···”
“要是我不装睡,拦住的话···”
“···”
真奇怪。
这话好像听过一次了。
有人说,为什么不用麻醉枪?那种珍贵的标本。
有人说,那么大体型的怪物为什么现在才弄死,早就一点没发现?幸好没死人。
···
那些照片上的优夜只是一个标本。一具尸体。
在群众的注视下被抬上了车,之后的归宿大概是某生物研究所。这就是失去危害性后的优夜对人类所能做出的贡献。
全部明白了。
为什么那时候优夜会突然要自己一遍一遍唱学喵叫。
根本不是什么窃喜。
明明是知道的,为什么要有那种嫌隙?
她只是想在最后再听。当然听不够,因为之后就再也听不见了。
为什么在那时候会说想坐在自己腿上?
因为从那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靠的那么近了。会是像那时候隔着一扇门一样,察觉到了自己的犹豫吗?即使自己是想答应。或者说哪怕答应了。
她最终的目的也只是想再次重温在屋子里的亲切的距离。
然后刺伤自己。
从后心刺进,从大腿,从肩膀。就是不会从要害,就是选的刺了也能恢复的地方。还能说什么,只能说优夜学习关于人类的身体结构的知识学的真好啊。
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只是想把自己和她的关系撇开。只要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就不会有人相信自己和她有什么联系,不会被安上任何罪名,只会成为可怜的受害者。悲哀的幸存者。
在自己内心因为觉得优夜也许会自私的想着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自己去远离的世界一起生活而有些许动摇的时候,优夜想的只是要还给自己在人类社会生存的资格。为此,结束了她的生命。
非常痛恨。
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这种事,为什么还敢这样自信?
将自己制造成这幅惨样归还到人的世界,这肯定是优夜早在自己醒之前就想好了。也就是说从烂尾楼离开后的自己就已经注定失败了。
是这样吧。
“···阿曜?”
“···”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弦月已经回来了。
苏曜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因为眼眶开始溢出泪水。没有想哭的念头,只是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无声淌出。
只是一瞬间开始觉得胸口发闷,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