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这个时候可不是对自己夫君撒娇的时候,和自己夫君处了一段时间,杨佳媚还未见夫君有如此心情沉重之时。
侨族对自己夫君是一种选择,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
走了很远,杨佳媚回头,不知道为何,看着坐在窗前的李元吉,她感觉到一种孤独,一种只属于自己夫君,无可言状的孤独。
夜越来越深,雨越来越大,齐王府的灯火,也陆续熄灭,内院的火光却持续了许久。
李元吉坐在窗前,看着眼前雨水,一种深深的无可奈何包裹着他。
来到大唐的种种此时回荡在脑海,对自己两位兄长,对矗立在他们身后的利益集团,对此时和自己合作的侨族,李元吉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是处在这个时代,不是处在玄武门之变之前的齐王身上,对这种感觉是做不到感同身受的。
此时心思沉重,李元吉走出屋子,站在屋檐之下,任由雨水冲刷着面颊。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原来,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朝代,李元吉也感受了后世那位南唐后主的无奈和心酸。
“殿下,您怎么了?”
身后一个怯怯的声音,这声音很是稚嫩,带着一丝的胆怯和不明所以。
“红儿,还没睡?”
李元吉退出雨幕,只是仅仅刚才的片刻,他的肩头和衣袖已经是一片湿漉。
“殿下,今晚红儿值夜,殿下,您衣服都湿了,赶紧脱下来,红儿给您换一身干的。”
这丫头说着,就赶紧给李元吉脱外面衣服。对于她们这些侍女,男女主人的身子是最重要的。
李元吉看了看她,不知道是不是此时心中情绪太重,亦或者很是需要一个温暖的人帮自己分担一些什么,此时紧紧抱住红儿。
红儿还在帮他脱衣服的手刹那停住,那嫩嫩的玉手正好放在李元吉宽厚的胸膛。
红儿瞬间心跳的极其厉害,感受着殿下的怀抱,感受着殿下双臂传来的强劲力道,红儿心慌,接着有些不知所措,接着,又一下子记起和她一起进王府时,翠儿对她说过的话。
这个时代,表亲结婚很正常,甚至是一种常态,所谓亲上加亲,说的就是这个。
堂亲就有些不能容于世俗了。原因很奇葩,这个时代的人认为孩子的主要基因来自父亲,当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基因的概念。
自然,也不是所有堂亲结婚都不行,不过总体来说,是不容于世俗的,有些讲究的大家族,孩子敢玩这么大,是要被打断腿的。
孩子们开开心心玩耍去了,大人也开开心心玩耍了许久,等李元吉稍作休息,却听到外面人赶进来说自己岳母来了。
李元吉赶紧叫了媳妇,一起去接着,自从开始忙着酒楼生意,杨夫人就一直在长安,没有回弘农杨家。
这几天从罐儿那边学艺的十二位杨家厨娘也陆续回了杨家的酒楼,此时正是酒楼最忙的时候。
李元吉也着实没想到,岳母今日会来。
见到杨夫人时,杨夫人神采奕奕,看样子似乎又年轻了好几岁,之前看着就像是佳媚的姐姐一般,此时看气色姿态,竟有一种和佳媚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的感觉。
李元吉看了看杨夫人,又看了看自己老婆,幸亏长的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然自己有可能将丈母娘当媳妇了。
看来自己媳妇说的没错啊,自己这丈母娘是越忙越开心,越忙越心情愉悦,越忙越是显得年轻。
这也真是人间奇葩,估计这世间真的难再找到这样的人了。
“岳母,这几天听佳媚说您那边一直在忙,元吉想去看望岳母,又怕耽误了岳母的事情。”
“确实忙的厉害,现在那边三座酒楼生意都好的不得了,这还多亏了元吉你啊!这个你拿着,一会送给那个叫罐儿的厨娘,就说是我赏的。”
杨夫人说着,将一只金镯子交到李元吉手中,这金镯子入手很沉,估计得有四五十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