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肮脏的东西,”
白涉神色冰冷,少见地杀意外泄,他一向习惯维持人形,不像青蛇那般毫不在意地变换蛇身,只是这次情绪波动甚至导致梅红色的蛇曈都控制不住地露了出来。
“怎么敢对她起那样的心思……”
尖利的指尖刺入手心,鲜血顺着发白的指节滴落到地上,很快被雨水冲入湖内,湖内的鱼群嗅到血液的味道,成群地暴动起来。
林玉京是白涉的恶欲,所以白涉清楚明了他的心思。
肮脏的东西,肮脏的心思。
他恨不得将其一寸寸碾碎,挫骨扬灰。
*
晚上的时候,许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大半宿,怎么睡都睡不着。
虽然她现在睡觉的地方堪称奢华,但她只想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盖着毛茸茸的毯子,听着窗外的风声入睡。
她想家了,她想念家里自己的那个狭窄的小房间,她想念自己的小床。
许纤坐起身,点了灯,取出嫁衣仔细地看,虽然说婚事紧促,可这嫁衣却精致到不像是赶制的。
尤其那红色,艳到让人心惊,漂亮到许纤都不敢多摸。
这么一看,便到了天边微亮,许娇容带着两个老嬷嬷进了来,原本沐浴更衣过后,该是按照流程行出阁礼的,只不知为何外面忽地喧嚷起来。
一个老嬷嬷先出去探看,门半开,许纤坐在梳妆台前,听见外面有人嬉笑着高喊,“有两个新郎!”
许娇容刚给许纤上完妆,两人不知所以地对视一眼,许娇容道,“我瞧瞧去,你莫动。”
许纤上一秒乖巧点头,下一秒等许娇容出去,就开了一小半的窗,谁能拒绝看热闹!反正许纤拒绝不了。
老嬷嬷原本是要说点什么的,只是在许纤招呼她一起过去看的时候,那点话又全吞了回去,默默站到许纤身边,两人一块儿看了。
许纤好奇地探头出去,先看到的便是一身红衣花冠的林玉京,他个子高,又着红,在人群里就显得更扎眼了。
随后才看到他身边那个同样一身新郎官装束的瘦弱书生。
周围有人叫他高公子的,有叫他高海的。
站在高海前头的则是一个胖胖的妇人,衣着讲究,看样子应是他母亲高夫人。
高夫人道,“我高家与许家是二十年前定下的婚约,两家小儿女指腹为婚,天定的锦绣良缘。她许纤今日要嫁的本该是我儿子,可恨林家这小公子硬生生横刀夺爱,大家都来评评理,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你家父亲是知府便能强抢人家未婚妻吗?不知道林知府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欺男霸女?”
林玉京俊秀的脸上满是不耐烦,闻言冷笑一声,“什么指腹为婚,锦绣良缘,当年不就是你们自己退的婚?”
他眼中是掩不住的阴鸷,“我劝你们快点滚开,别误了小爷成婚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