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老头子由赵璀扶着站起身来,将块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摇头叹息道:“年轻人啊,总是没有耐性听老人家把话说完。”
“谁要听你这个疯子胡说八道!”许扶人被制住,脚还用力往前踹。但当然是踹不到这老头子的,老头子轻轻咳嗽了两声,继续道:“我那时候自顾不暇,怎知你兄妹还活着?若非是七公子厉害不但带着幼妹逃至上京,摇身一变成了许衡大学士的女儿和族侄,又开起了那和合楼,我等怎会知晓你们还活着?这玉佩,不过是后来顺藤摸瓜,沿着你们走过的路寻访回来的罢了。不然便是许大学士再手眼通天哪里能如此容易平安护佑你兄妹二人至今?”
“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许扶狠狠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怒骂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阉货心毒,若不是想着我兄妹有用,你会管我们死活?便是我辛辛苦苦熬了那么多年,和合楼里产出的金银之物也不过徒然养肥了尔等!”
老头子叹道:“七公子太偏激了些,若无我等相助,你哪那么容易就把生意做得如此风生水起?更何况,便是不为这个,就凭着当年萧尚书的忠义,凭着萧纹姑娘与殿下这半块玉佩的情义,我们也不能看着你们不能立足不是?”
许扶用力挣开别人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站直了,冷笑:“休要拿樱哥来说事。她被那丧家小犬害得够惨的,她被迫嫁入康王府时你们在哪里?这时候倒拿这些来说事。丧家小犬呢?他在不在?我倒要当面问问他,他可晓得羞耻?可愧对我萧家上百口冤死之人?对了樱哥榧.可敢开口说起前情往事?”
老头子将脸一沉,疾声道:“我们那时候不在上京,待听说此事赶过来时已是迟了!这赖不着殿下。”见许扶满脸不屑,便叹了口气,轻声道:“罢了,都是造化弄人,咱们不说这些伤和气的话,我就问七公子一句,虽则当初是崔家背信弃义,卖友求荣,但实则沾了萧家鲜血的却是太极殿内的逆臣贼子伪帝张深,你就不想手刃仇敌,还萧氏一门荣光?你就乐意让萧氏一门忠烈,就这般默默无闻地消失,你就乐意让你上百口亲人死无葬身之地,无人祭拜?”
许扶的心脏狠狠颤抖了一下,冷笑道:“当初不是与我父亲说,不求富贵,只求留存一滴血脉的?怎地这时候又要争夺这江山了呢?”
老头子有些不耐烦了,微微闭了眼道:“此一时彼一时,伪帝残暴,荼毒生灵,我等当然要替天行道。如今恰逢西晋大败伪帝,诸逆贼明争暗斗早已失和,伪帝又病重不能视事,正是最佳时机。”
许扶将手指在场中众人身上一一点过,讥讽道:“就凭你们?就凭这上京城中的三教九流,各府各院里的奴婢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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