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下层都是消耗品,都是被剥削,也就是轻重上的一点差异。
所以力争上游,大道至简。
经过两月有余的积累,用印人早就集结完毕,就差掌印人出手。
第二天一早,三印甲制造就开工了。
周易刚回转驻地,李济坤就到访了。
原本他是北宁特勤局的局长,如今升任厅级,办公地点到仍旧是北宁。
周易对官场知晓的不深,也不晓得李济坤这算是升官发财,还算是明升暗降。毕竟有的职务是实权,有的却虚的像面包。
李济坤是为辟邪镜而来。
原因也简单,特勤人员,是奋战在超凡事件第一线的一群人,各种危险,如今就增添了一个大类,染煞。
“所以,我就是牵线搭桥,上面希望能获得一批捐赠,大夏三十一个省,六个自治区,五个直辖市,起码一处得有一面,这才分配的过来。”
周易不说话,等李济坤给价。
李济坤自认为对周易也算有了解,很爽利的直接将最大支付底线全盘托出。
说实话,周易不满意,不是特勤部给的低,又或他太贪,而是对方给不到最让他心动的点上。
就好比饿的肚疼,给的却总是水,一箱一箱的水。
周易说:“咱们之前共事,一直很愉快。我也就不饶什么弯子,跟你直说了。”
李济坤心怀忐忑,表示洗耳恭听。
没有办法,技术拿人,谁让直到现在,周易仍旧代表着最先进、最有效的专业技术来着。
“成本方面,我就不多说了,老生常谈的,对我来说,成长期的精力最宝贵,还是颗树苗就一次次承压,这绝非好事。
正因为付出的是最贵重的,得不到足够的回馈心里就极不平衡。
偏偏我最想要的法门,和次级想要的时间、精力,你们又都给不了。”
李济坤这是第一次听闻,周易最想要的,竟然是法门。
仿佛看懂了李济坤的疑惑,周易道:“你不会真以为我师爷传下的法,直接就能用,练了就能成吧?”
李济坤一琢磨,恍悟了。
当年刘浪就没成,如果他成了,不会以那样的一种方式谢幕。
刘浪只是继往开来,整理旧有,开创流派,提供方向思路,而真正将这些落在实处,是后人练出来的。
然后,李济坤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关于周易的‘宿慧’之说。
其实这也能解释通很多事。
周易表现出的人格性情,真的一点都不少年。
他有着成人的冷漠和阴暗,对官方的不信任感和戒备心也极高。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知晓不能合作,就只能对立,官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任他这样的人独立于外,他多半不会跟官方往来。
正是因为明白寄人篱下,自身又需要成长,计较利害得失后,觉得合作的选择更佳,这才有了互动。
同样,官方也正是知晓这一点,一直忍的很辛苦,轻易不会提要求。
当然,团队由个体组成,官方更是无数个团队的复合,什么样的人都有。在对待周易的态度上,也是有很多不同主张的。
这就是官方内部的博弈了,复杂隐晦,凶险残酷,也就是在镇邪碑的租赁事件上,让反反复复的抽肿了脸,不然,周易未必有机会闭关。
现在算是鸽派掌权,虽然说鸽派讲究个万事好商量,但也确实是被逼到墙角,或者说架在火上烤了。
没有张屠夫,未必就得吃带毛猪。
但现在不是吃什么样的猪的事,而是大家伙允不允许张屠夫拿捏大家的事。是拳头的事。
张屠夫能刚过全村老少,没问题,别说是带毛猪,直接让吃猪毛,该咽那也得咽。
反之,张屠夫卖肉不刮干净猪毛,就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卖都不行。
你说这是欺负人,没错,撇开道德礼仪的遮羞布,人与人的关系,本质就是欺负和被欺负,以及相忍为存,三选一,没有第四种。
所以李济坤来了。
没有张屠夫,再说没有的事,现在这不是有么,那就说有的事。
让!
周易依旧选择相忍为存。
高端对抗,大部分时候都是相忍为存,所以政治是妥协的艺术。
当然,不是无底线的忍。
否则就不是相忍,而是被欺负。
周易表示:“这活儿我接了,但辟邪镜不是你们的,而是我的,我能借,自然也能收。”
李济坤明白周易的意思,承诺如债,债多不愁。
周易总不能次次都像匿名基金那样,没完没了的变相奉献。
那么不变现的债务,就极有可能积压成烂账。去职了、退休了,找谁要?太多了、还不起,怎么要?
“好,我向上汇报,应该问题不大,回头给你电话。”
的确问题不大,现在鸽派的压力,主要在于染煞问题需要处理,这是最紧急的,做好了其他都好说,做不好那就没啥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