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她们如果真要联系夏初,叫她来,前面那么多天怎么不叫,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
而且为什么非要选在晚上,毕竟徐裴白天没空,这几次他们都是晚上过来的;或者她们要给徐裴和夏初制造机会,也该事先打给徐裴,让她今晚不许来。
可见真的只是巧合,她当时怎么就气昏头了呢?
这下好了,徐奶奶能活着出手术室,短时间内,也没有生命危险也就算了;反之,她就算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三胞胎,一次就能为徐家添几个孙子孙女,只怕也没有用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手术室的灯熄灭。
徐裴见裴欣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哪怕裴欣一直拿他当空气。
还是再次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凑了上前,“妈,您身体也不好,要不回病房去躺会儿,我在这里守着吧?等奶奶一出来,我立刻告诉……”
话没说完,脸上已“啪”的一声,挨了裴欣一记响亮的耳光。
徐裴一下木了。
他妈刚才,是打了他吗?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妈还从没打过他,就是他爸,也从来没打过他,因为他从小就是他们的骄傲,根本用不着他们棍棒教育。
他们还因此凡尔赛过,看来这辈子都得在遗憾不知道打孩子到底是怎么滋味中度过了。
可现在,他妈打了他,而且是咬牙切齿、抡圆了胳膊,不由分说就朝他的脸扇来,——他妈对他到底有多失望,可想而知。
徐裴心里霎时说不出的难受。
哪怕他其实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好受过了,一直都处于难受中,仍然从来没有哪一刻,有这么难受过。
仅次于当初,他心里无比确切的知道,自己是真的彻底失去了夏初那一刻了。
再想到刚才他在夏初面前疯了一样的丑态,是那么的可笑可耻,他心里更悲哀了,何止他妈对他失望透顶,他对自己,也是失望透顶!
裴欣整个手掌都因为太用力,而麻木了。
依然不能让她心里的怒火和痛苦减少分毫。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奶奶快八十的人了,又才做了手术,医生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有大的情绪波动。她以前身体也很好,虽然一直有心脏方面的毛病,但都在可控的范围内。”
“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寡廉鲜耻、背信弃义,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无耻背叛后一开始还有恃无恐,以为我们家家境更好,你再砸点钱,夏初便只能妥协,你又能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了。”
“才会把奶奶气得病情一天天加重的,她老人家正直明理了一辈子,教出了那么多同样正直明理的学生。结果惟独自己的孙子,成了个烂人、败类,让她怎么能忍……咳……咳咳……”
因为说得太急,裴欣话没说完,已经忍不住咳嗽。
却不等平息,又咬牙继续说起来,“这些也就算了,在我们的劝说下,在她的自我劝解下,她也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都这么大年纪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只要她自己能好好的就够了。”
“结果你还是不肯让她好过,好不容易她今天高兴了一点,立刻又把她气进了手术室!我告诉你,奶奶今天能脱离危险就算了,要是不能,你以后都不要再踏进家门一步,我们老两口就当这辈子是丁克,从来没生过养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