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和霍希尧便给他办了出院手续,去酒店收拾好各自的行李。
再给了酒店一张律师函后,不顾酒店负责人的赔笑哀求,“我们也是不得已,那客人我们酒店根本惹不起,除了配合还能怎么着?请夏女士高抬贵手,放我们酒店一马吧?您放心,我们愿意赔偿,务必让夏女士满意。”
直奔机场而去。
一直到飞机在京市机场起飞,再到海市机场降落,都顺顺利利,没有任何人再烦他们。
夏初方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老者的确有在履行承诺,好好约束身边的人?
不然等他们回了海市,再想胡搅蛮缠的逼霍希尧,就更难了。
可以说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他们的飞机起飞前,就是最后的机会。
但一直安安静静的,没人再烦他们,这样就最好了,也免得霍希尧再生气,心里强行被压下去的恨又死灰复燃。
——老者的确等霍希尧一离开,便按内线叫了自己另一个秘书章秘书进来。
吩咐后者两件事:第一,给他弄个医生来,除了医生,他不想再有第四个人,知道他受伤的事;
第二,去总医院把他儿子汪嘉诚接回家,后续除非必要,也不必再去医院,就在家里接受治疗,全家人都一起陪着他,走完最后的时光。
章秘书脸都吓白了,生怕老者有个什么好歹。
但更知道,这于自己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
很快便调整好情绪,按老者的吩咐办事去了。
等老者包扎好伤口,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他有伤在身了,章秘书也把汪嘉诚从医院接回来了。
老者便在自己的书房,把这段时间他是什么软硬兼施逼迫霍希尧;这两天汪夫人又是怎么胡搅蛮缠,非要霍希尧给他捐肾的事,简单跟汪嘉诚说了一遍。
末了苦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确实是我们强求了。扪心自问,换了我们自己中的每一个人,又真能做到吗?何况你两个姐姐都不合适,他不合适的可能性只会更大。”
“当然,这都是我当年作的孽,不然至少还能有一线希望。你要恨,就恨我这个爸爸吧,是我对不起你,不但当初亏欠了你们,不但救不了你,现在还要指着你劝阻你妈……我真的都快没脸见你了。”
“但爸爸也的确尽力了,无数次都在想,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能让我代替你……”
汪嘉诚一脸的病容,不但脸,手和全身都浮肿得不正常。
早不见往日半分的鲜衣怒马,踌躇满志了。
但他从小就是老者精心培养起来的,一路念书工作从来没让家里操过心,可谓一身都是主见,哪怕已经病入膏肓了,也不例外。
听老者说完,他立刻说道:“爸已经尽力了,怎么还能怪您?本来在生老病死面前,就人人平等,不是人力能扭转的。就这样,我已经比很多普通人强多了,普通人有几个能有我这样的医疗条件?可能早就不在了。”
“他不愿意也是可以理解的,本来他就受了太多委屈,是我们对不起他。哪有我们这样,有好事时从来想不到他,有坏事了才终于肯想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