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能过就过不能过拉倒!我一天到晚开火车容易吗?这一趟去徐州接着套跑烟台,一套班下来整整三天,今天中午刚到家一下没歇着,还得处理家庭纠纷,一下午了陪着你吃,陪着你逛,你还想怎么样?”男人忍无可忍地大吼起来。
“不怎么样!我就是感觉回到甲里上不来气,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有多压抑,结婚刚一年就这样,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燕子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你以为我想吗?原本我想把家安在凤凰城可以离我妈远一点,谁知道她非让我爸把小站上的房子换到了我们身边,住在同一个铁路小区,我也是服了。”男人唉声叹气。
“那还不是小地方人的老思想,儿子去哪儿父母就跟着去哪儿,切!”燕子不屑一顾。
“我又没有办法选择父母,现在我好像明白当年我姐为啥离家出走了……”
“李小波,你还有姐?我怎么没听你说过?”燕子来了兴趣。
“小波?”这世界真的太小了,铃子和刘丽丽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说来话长,我姐是我考中学那年离开家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她的生日,天很热……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天不早了,我妈肯定回自己家了,我真的有些累……”小波揽着燕子起身走了。
“那你把咱家的钥匙要回来,以后不准你妈不请自来……”
“好,都听你的……”小两口越走越远,留下两个模糊的影子,最终消失不见了。
“你真的不打算和他们相见吗?”夜色中,微黄的路灯下面,刘丽丽叹了口气,“亲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这感觉没谁了。”
“你没听到刚才他们的谈话吗?她最心爱的儿子都受不了她,我可不想送上门去找死,呵呵。”铃子一脸木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古人说的太对了。”刘丽丽不停的叹息,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宁愿在广场上坐着,也不愿早早回家休息,谁还没有一个令人窒息的家呢。
“别聊他们了,那是我们没有办法改变的事,还是说说你和苏健,话说你去过他家了?”铃子转移了话题。
“还没有呢,我有点害怕他妈,感觉跟你妈差不多……听说他妈以前也是老师,后来才调去县委主管教育的,当老师的是不是都喜欢教育别人?”刘丽丽做了个鬼脸。
“哈哈!你自己不是也在教育部门吗?”铃子笑,“我倒觉得你们应该有共同语言。”
“他还有个女儿,我真怕以后和她们搞不好关系。”刘丽丽愁得直叹气。
“没想到你也有犯愁的时候,拿出你小时候的气魄来,面对困难所向披靡,一一把她们搞定不就好了?”铃子给她打气。
“我是越老越怂了,怕这怕那的,不像你,看起来柔弱不堪,韧性却比我好得多,就这一点我老佩服你了。”刘丽丽将头靠了过来。
“瞧瞧,别装弱受了,哈哈!我经常是没有退路被逼无奈才能勇往直前的,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即使有,那就换一条路走,实在躲不开就把坎填平。”铃子眼睛里闪着倔犟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