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季学英忍不住骂道。
“只能吃个哑巴亏了,听说这是最后一次招工,以后都是直接从大中院校直接分配,铃子可怎么办哟!”李一白叹了口气,心里后悔,当年没让铃子读高中,这下鸡飞蛋打了。
“我就说这个小妮子带着丧气相,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季学英气得把筷子一摔,离开了饭桌。
“这能怪我吗?”铃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吃饭的时候别哭会伤胃口的。”陈春燕连忙相劝。
“我说老姐你真是够倒霉的。”小波一边说一边将一块鸡肉塞进了嘴里,这小子营养足个头窜得很快,刚上六年级就一米七多的个子了。
“我长大了可不当什么工人,我得考大学,以后留在大城市工作,妈妈说了,小城市净搞不正之风!”小波丝毫不顾忌铃子的感受,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尽情评论,把铃子一颗心踩的稀碎。
“行了,快点吃你的吧,吃完做作业去!”陈春燕使劲的瞪他,小波这才赶紧吃完最后一口离开了饭桌。
“我出去散散步。”铃子一口饭也吃不下去,起身离开了家。
此时已是初冬,天黑的早,火车站附近本来就荒无人烟,铃子一个人走在铁轨旁的小路上,冷风嗖嗖的刮着,她那颗凉透了的心仿佛结了冰似的,麻木又凄凉。
前面就是铃子的根据地了,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大树下的那个石墩上,有时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坐的累了心也静了,起身回家继续惨淡的人生。
树叶已经掉落大半,石墩上都是飘落的黄叶,铃子用手扫了扫坐了下来。
石墩真冷,但更冷的是铃子那颗少女的敏感之心,季学英刚才发飙的时候说了,一个初中毕业生,不可能找到正式的工作了,错失了这次机会,只能挑个好人家嫁了,从此也了了她的心事。
“这是想把我处理了吗?”铃子心里一片暗淡。
“难道我天生就是一个等着处理的次品?”
远处一列货车慢腾腾的开了过来,火车头的灯光好亮啊,铃子忍不住用手挡住了眼睛。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一个念头突然从她脑子里钻了出来,铃子慢慢地站了起来,两只脚不由自主的向铁轨走去。
“喂!干什么呢?!”耳旁一个声音大吼一声,铃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人一把抱住,拖下了路基。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一个男人粗壮的大手把铃子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我就住在铁路小区。”铃子脑子有点懵,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一束强光照在了她的脸上,“你……你不是李一白家的姑娘吗?”很显然这个人认出了铃子。
“我……是。”铃子在黑暗中看不清这人是谁,她用手挡着那人的手电,“别照我的眼睛。”
“老齐!咋回事?”
“哟,老齐可以啊,老光棍也学会泡妞了,哈哈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两个人来,嘻嘻哈哈的开着低俗的玩笑。
“别乱说话,这小姑娘刚才差点让火车轧了,我给她拖下来的!”叫老齐的人关上了手电筒。
“还拖……哪个脱啊?”两个后来的人挤眉弄眼,声音十分猥琐。
“别理他们,来,我送你回家!”老齐一把拉住了铃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