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昀当然不能要:“举手之劳罢了。”
“对你们是,对我们不是啊!”小周氏说,“要不是菱宝,指不定到老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呢。”
“是啊是啊,你们就收下吧,都是自家种的,也不用钱。”
程昀要是不收他们还不高兴,只得无奈收下。
小周氏摸了摸菱宝的脸蛋,稀罕地说:“我们菱宝可真讨人喜欢。”
菱宝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个甜甜的笑来。
兴许是有了事做,之后韩小壮他们也没再疯跑,在家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反反复复地写,竟也不觉得无聊。
雨停后,碧空如洗,整个世界都亮堂了。
本以为不会再下了,没想到,到傍晚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倒是不大,雨丝细如牛毛。
菱宝坐在屋檐下,伸出圆圆的小手,感受到雨丝落在手上的触感,望着大门口:“爹爹怎么还没回来呀?”
程昀揉了揉她的头发:“下着雨,自然是慢些的。”
虽然这样说,他也不是不担心的。
眼看着过了程仲谦平时回来的时间,还没见到他的身影,程昀有些坐不住了。
“二郎,菱宝,你们在家里带着,我出去看看。”
菱宝立即站起来,抓住哥哥的衣角:“大哥哥,你是要去找爹爹吗?我也想去。”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和你二哥在家等着。”程昀不容拒绝地说,“再烧些热水,等爹回来用。”
菱宝只好在家里等着,眼巴巴地看着程昀离开。
程昀撑着伞,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看到了脚步沉重的程仲谦,脸上一喜:“爹!”
程仲谦抬眸,拧眉:“你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干什么?”
“爹你一直没回来,我担心你。”
程仲谦说:“道路湿滑不好走,鞋袜裤腿也都是湿的。”
程昀皱了皱眉,忙和程仲谦互相搀扶着回了家。
回到家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又喝了碗姜汤,程仲谦冰凉凉的身体才逐渐回暖。
程仲谦抬头,大儿子在给他整理书本,二儿子在把脏水端出去......菱宝则拿出小周氏给她的饴糖喂给了爹爹。
倒有点岁月静好的味道......程仲谦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程仲谦神清气爽地起了床,一点头疼脑热都没有。
反而是县学里有好几个得风寒的,连朱文成都有些咳嗽,他瞪着没事人一样的程仲谦,心中忿忿!
昨日他还对狼狈至极的程仲谦嘲笑不已,且今日起床之时,他灵光一闪,不如称病请假算了,反正县学也没啥意思。
结果叫他爹当场识破,给赶了过来,谁知道等到了县学,胖子发痒,头脑发昏,竟真的病了!
反倒是淋成落汤鸡的程仲谦活蹦乱跳,怎么能叫他不怄!
对上他快要杀人的目光,程仲谦不解极了,这朽木又盯着他做什么?
程仲谦只瞥了一眼就不理了,跟瞥见路边的蚂蚁没什么两样。
朱文成差点气死!
话说这场春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了两三天。
每当以为它要停的时候,它就又下了。
春季的一场好雨足够让小麦结出饱满的麦粒,但如果下多了,不仅容易出现倒伏现象,还可能把麦子茎部泡烂。
北河村村民无不愁眉苦脸。
好在三天后,这场春雨终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