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回来,他说什么也不肯走。”
谢慕白微微点头:“没事了,你回去吧。”
染秋听了,便顺从地退了下去。
“走吧。”谢慕白看了谢濂一眼,淡淡地说。
虽是父子,但他们感情却淡泊的很。
这一点,就连失去记忆的谢濂也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们上了二楼。
进门后,沈婉便将房门反锁,拉着两人进了空间。
“你们……你们找我有事吗?”谢濂拘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吞吞吐吐地问。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空间里的屋子。
对他来说,周围的一切都新奇的很。
可他并不敢去看,更不敢细问,唯恐惹儿女生气。
谢慕白想了想,这才面无表情的把所有事情说了一遍。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沈婉低着头,一脸愧疚地说。
谢濂并没有说话,阴凉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那张如花般娇艳的小脸上。
“爹,你别怪她。”谢慕白看了,立刻说,“是我不好,我不该轻信谣言,让恶人有可乘之机。”
谢濂勾了勾唇,满了沧桑的脸庞上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果然,儿大不中留了。
自己只是没说话,他便将自己也给拖下水了。
谣言?
这谣言可是自己亲口告诉他的。
照他的意思,岂不是自己也有错?
“这件事以后不必再提了。”谢濂想了想,说,“可即便如此,那件事我还是必须去做的。”
“你要杀三皇子?”沈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安地问。
其实杀三皇子并不难,不过就是一刀的事。
可问题是杀了他,镇国公和玉门关十万将士的冤屈还是无法洗清的。
谢濂摇摇头,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抹阴冷的寒光:“不,我要杀那狗皇帝!”
一听这话,沈婉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
一向忠心耿耿的镇国公,他竟然要弑君?
“你……你要杀他?”沈婉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地问。
谢濂点点头,目光阴冷的可怕:“没错。”
“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在番邦时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我的事。”
“我为他们萧家散尽家财,出生入死,最后却落了个叛贼的恶名!”
“不杀他,我没脸向玉门关十万将士交代!”
离开时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他想死,却不想死的毫无价值,于是他便想到了去刺杀狗皇帝。
一来自己可以解脱,二来也算替惨死的将士们报了仇。
“这事不用急。”谢慕白淡淡地说。
谢濂微微皱眉:“可我年纪已经大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在赫连家时,赫连璧君对他还是极好的。
生病时替他请太医,补品更是当饭吃。
可即便如此,他也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老了,真的老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舍弃自己这条老命,为儿女们把最大的障碍铲除呢?
“爹,真的不急。”谢慕白摇摇头,“其实狗皇帝活着,对我们暂时还是有用的。”
“或许你也听说过,三皇子和太子争夺皇位一事。”
“如果狗皇帝死了,那皇位顺理成章的到了太子手里。”
“如今三皇子羽翼未丰,他也不敢贸然起兵。”
“倒不如先留狗皇帝一命,让他们兄弟窝里斗去。”
沈婉站在一边,殷勤的替他们沏茶倒水。
为了表示歉意,她还特意替谢濂剥了个橘子。
见她如此讨好自己,谢濂唇角勾了勾。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瓣橘子放进嘴里:“不过听番邦人说,镇国公府好像是太子党的?”
谢慕白闻言,不由地冷笑了起来。
“什么太子党!”他咬着牙,眼底满满的都是怨恨的神色,“在谢家有用时,他便把我们当成后盾。”
“可在谢家出事时,他又为我们做过什么?”
“其实我也不指望他做什么,哪怕说一句话,送一文钱,我都不至于寒心如此。”
人人都说太子忠厚老实,可身在皇室,又哪里有真正的老实人呢。
谢濂微微点头。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吃着橘子。
沈婉见状,连忙又剥了好几个。
“行,那我就听你的。”谢濂想了想,说。
话音未落,他又向沈婉看去:“你也不必再剥了。”
“我胃就那么大,根本吃不了一筐的。”
沈婉尴尬地笑了笑。
糟了,只顾着讨好未来公公了,竟忘了他胃不大好的。
吃太多桔子,一定会伤到胃的。
“那个……你能原谅我吗?”她不自然地搓着手,小心翼翼的向谢濂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