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人骂是忘恩负义,这无疑比打他们的脸更难受。
“贱人,给我滚!”一官差见状,指着孙氏鼻子骂道,“少夫人对我们恩重如山,又岂是你可以赶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皮鞭恶狠狠的向孙氏抽去。
孙氏不想离开众人。
她一边躲闪,一边惊恐地说:“不不不,我不能走……难道你不怕我跑了吗?”
这官差会怕吗?
村子所有出入口已被官兵层层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提一大活人了。
况且这里处处都是病毒,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乱跑呢。
“你随便跑,我绝对不追!”官差冷冷一笑。
他没再搭理孙氏,壮着胆子向沈婉走去:“少夫人,你快过来吧,别理这种贱人!”
这官差不在乎什么名节,他最在乎的就是命。
所有人里也唯有这小丑女会医术,如果没了她,他们会更危险。
沈婉也猜透了他的心思,便淡淡一笑:“还是算了吧。”
“既然你已经把孙氏赶走,那这车石灰就给你了。”
一听这话,官差连忙道谢。
他接过架子车,将满满一大车石灰推了回去。
“你也回去吧。”沈婉抬眼向谢慕白看去。
谢慕白摇摇头,目光无比坚定:“不,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外边。”
“你不怕被传染?”沈婉狡黠一笑,“我的手可是碰过病人的!”
谢慕白摇摇头。
他不是不怕。
他怕,非常怕,他怕她有危险。
这次不同以往,以前遇到危险她可以神秘消失。
可这病毒无孔不入,万一真被感染,身边没个人照顾怎么可以呢?
“行!”见他执意如此,沈婉笑着跳上马车,“那你就陪着我吧。”
谢慕白笑了笑,便冲着黑马又抽了一鞭。
很快,黑马便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了树林里。
半夜,小雨又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一众流犯们被淋的无处躲藏,可沈婉却开心地坐在车厢内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
见光线太过昏暗,她便撩起车窗的帘子,在外面挂了一盏羊角灯。
“我这儿有好吃的!”她眼睛一转,拿出一大包酱牛肉,“村里人给我的。”
“放心吧,这肉没问题。”
谢慕白笑道:“在我面前,你还用编这么差劲的理由吗?”
沈婉脸一红。
也是,那么多硝石和炸药她都收走了,他没点破不代表他傻。
看着她那涨红的小脸,谢慕白接过了牛肉:“有酒吗?”
沈婉撇了撇嘴,从空间掏出一壶桃花酿。
“我家的?”谢慕白接过,微微一笑,“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我们大婚时剩下的喜酒。”
果然,他没猜错。
府里遗失的那些物品都被她给收走了,还有国库和三皇子府邸被盗,应该都是她干的。
不过如果她不说,他也不会追问。
“你到底喝不喝?”沈婉脸一沉,去抢那壶酒,“不喝给我!”
谢慕白一闪,笑道:“当然喝了。”
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进白瓷酒杯,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有酒有肉,谢慕白突然觉得这流放路上似乎也没那么苦。
很快,酒肉的香气便顺着微风传到了孙氏鼻子里。
虽被官差赶走,可她也不敢离众人太远,只能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下躲雨。
嗅着那诱人的香气,她气的脸都白了。
不用说就知道,一定又是那丑女!
这群人中,也唯有她隔三差五吃肉打牙祭!
“吃吧,吃死你!”看着不远处那点灯光,孙氏咬着牙骂道,“那肉上肯定有病毒,吃了你就会得天花!”
突然,她只觉得身上痒的厉害。
孙氏挠了几把,却越挠越痒。
她一撩开衣袖,借着羊角灯那点微弱光芒,只见胳膊上赫然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