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做了一切,而你给了我什么呢,我的孩子,你能给我什么呢?”那是母亲的声音,但却好像在质问唐尧似的,一双带血的葇荑轻轻蒙上了唐尧的眼睛,他眼中所有的光顷刻间被吞噬,他听见母亲在耳边低声说:“我其实一直很后悔一件事……”
唐尧开始慌张,仿佛已经猜到了母亲想说什么话,可他不敢去想,有些事你明明能猜到但却不敢面对,是因为这些事远远超过了你内心的承受极限,比如深爱的女子其实只是将你当成备胎一直利用着,比如你敬爱的前辈只是想将你当成自己背黑锅的对象,诸如此类……
而对于唐尧来说,有一件事一直都是他心里难以迈过去的坎,也是他不敢承认的事。
“我一直很后悔生了你。”音幻之术的影响下,唐尧听见自己母亲在耳边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不,不是这样的……这是幻术,是幻术……”唐尧正不断对自己重复,然后当胸又挨了一刀,眼前的黑暗散去,他看见水心弯刀的刀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处,扎进去大约两厘米深,伤口并不严重可一直在流血。
“的确不是真的,都是幻觉而已,我虽然不知道你都看见和听见了什么,可我想那应该是件特别好玩的事情,只可惜我没办法看见到底什么人用什么样的话把你这个泥腿子吓成了这样。”他的话伤不了唐尧,只是充满了恶意,说完这番话后的了阆獾抽回了水心弯刀,再次后退并且等待下一次攻击的机会。
像是在消磨猎物的生命,有经验的猎手并不指望第一枪就打死猎物,而是不断地攻击猎物,让猎物受的伤越来越重最后自己体力不支倒下,这样的方式更稳妥也更有胜算。
唐尧踉跄着后退,眼里虽然已经有了光可光并不能驱散萦绕在他心头的黑暗,母亲的声音是幻觉可他听见的那句话却好像是他心里最真实的写照,他只是不想承认可在他心里也许就是这么想的。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唐尧将手按在胸前的伤口上。
“折磨你这家伙的确很好玩。”阆獾因为被唐尧逼到了这个份上而对唐尧充满怨气。
“那你何不自己尝试一下呢?”唐尧问道。
“哈哈……音幻之术把你的脑子给烧坏了吗,还是你也有什么办法让我体会一下你那样的痛苦,如果有的话尽管使出来。”
唐尧拨动着破戒托,然后将邪曜石对准了自己,他慢慢攥紧拳头,邪曜石因此浸润在了他的血中,手掌再打开的时候整个邪曜石已被血染红,他便用带血的邪曜石对准了面前的阆獾。
“邪曜石吗?我调查过你的七曜奇石,你的邪曜石不能完美发动,而且就算发动了威力虽然巨大可只能针对一个目标……”说话间阆獾伸手往地上一拍,其手中捏着的几张纸片也跟着洒落在了地上,这些纸片迅速变成了一个个惟妙惟肖的傀儡人,傀儡人挡在了唐尧和阆獾之间,阆獾以此来隐藏自己的身影,避免被邪曜石攻击。
“我也想让你尝尝这份痛苦,你不是觉得好玩吗,这么好玩的事情我们还是共享一下吧。”说完唐尧开始慢慢转动手腕,阆獾也跟着紧张起来,可等了一会儿之后却发现什么都没发生,甚至连面前的傀儡也一个都没有倒下。
他顿时大笑道:“哈哈,看来传闻是真的,邪曜石并不能每一次都发动,你对邪曜石的控制好像时有时无,这一下你没辙了吧。”
“是吗?”唐尧冷冷问道。
此话一出口阆獾却愣住了,因为他发现唐尧的这个声音就好像是在自己耳边响起的一样,随后他看见面前的傀儡一个个如同烟雾般缥缈不定,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脑子里蹦出,自己难不成中了幻术?
可他根本就没看见唐尧对自己施展幻术,而且此时此刻这片地方完全被他的音幻之术控制着,难道唐尧在他的幻术里居然还能施展幻中幻吗?
“你做了什么?”阆獾问道。
“你不是觉得好玩吗,那咱们就玩一玩吧,看看你面对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好玩。”唐尧的声音忽然飘远,阆獾紧张地看向唐尧之前站着的方向,却发现四周的一切就好像蒙上了一层血色的滤镜,天空,地面,墙壁和房屋全都变成了血红色。
唐尧不见了,他的傀儡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匹正朝他缓缓走来的巨大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