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允儿同样是苦笑着，不断的摇头，内心之中的挣扎，可想而知。

“我曾经爱过的，并不是你的天赋，更不是你手中的剑，而是你的人。可是在你眼中，只有剑，剑就是你的生命，我无法取代它，而你，亦无法割舍它，所以我选择放手，在你的生命中，剑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没有剑，你就像是一个丢了三魂七魄的行尸走肉。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可你却并不明白，既然剑已惊天下，又何必回首再踏芳华。”

那一霎那之间，方毕的眼神之中，闪过一幅幅曾经的美丽画卷，可是那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自己的剑依旧势不可挡，自己的爱人却已经一去不复还。

曾几何时，他只为一剑纵横，守护心中的她，却不曾想过，仗剑之下，人已去，花已谢，纵使白首，难忘心头。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你要苦苦的瞒着我一千年。”

方毕眼神之中尽是血泪，身体颤抖着，内心世界，已经彻底的崩溃了。

“因为爱是自私的，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放弃剑，那样的我，太自私了。即便在一起，你又怎能快乐？哪怕你自己，或许也不曾懂得，剑究竟有多么的重要，在你的心中，它比我更加的难以取代，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就好像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剑。”

慕容允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份爱已经深埋心底，哪怕曾经再爱，也已经没有用了。东皇泰极默默的抓紧了慕容允儿的手，相信她，便是最好的答案。

方毕眼神之中，只剩下心如死灰的默然，自己的剑，就算再强，又有何用呢？只可惜物是人非花鸟陪，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了。可是当他再一次望向手中的剑，他发现，如果真的让他放下剑，他可能会更加的痛苦。

剑与慕容允儿，都很重要，但是让他选择其中一个，方毕才发现，自己真的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剑，因为剑已经与他血脉相融，已经彻底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了剑，他的生命，将会暗淡无光。

方毕苦笑着，望着慕容允儿与东皇泰极紧紧相握的双手，他的心，终于死了。

可是当他的心死了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心中突然间如同明镜一般，天地之间都变得清澈起来，他的剑，也再一次有了巨大的变化，心中竟然升起了一抹剑意，从未有过的剑意，那股剑意，与自己完全相连，与天地融会贯通，他的剑境，再一次有了极大的飞跃。

方毕虽然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但是在剑境之上，更上一层楼，尤其是最后的那一道剑影，更是仿佛劈开了天地一样，势不可挡。

“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江尘，此生与尔为友，我方毕无憾。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遗憾空对月，你若能悟透剑之八重，无境之剑，必定能够在上一层楼的，你的天赋，比我更强，莫要让我失望！”

“剑六！”

“剑七！”

“剑八！”

方毕的剑，无数次的重叠在一起，剑道之上，更有几番轮回，江尘看得出来，当方毕的剑达到剑八的时候，已经达到了连他自己都有些掌控不住的局面，但是江尘知道，现在的他，甚至连剑六都未必能够施展出来，无境之剑的施展，需要的不仅仅是对于剑道的理解，更是对于剑法境界的究极体现。

“我已尽收眼中，尽忘于无形。”

江尘说道。

“好好好！无境之剑是无形的，你能一举施展出剑五，就说明你的确有着无境之剑的威势，剑之一道，无穷无尽，我曾演化无数次，最强一次，演化到了剑十七，只不过我只能施展到剑八而已。”

方毕开怀大笑，心中已经无憾。再回首之间，他望向慕容允儿，已经是心如止水，他的心，已经化作为了剑意。

“江尘，答应我，一定要将无境之剑演化到极致，因为我期待着那一天。”

“好！”

江尘重重点头。

“人生如棋，我愿为剑，愿化一丝剑气，长存天地之间！”

方毕化身一丝剑气，穿越长空，与天龙剑合二为一。所有人都是沉默了，没有人能够明白，方毕在转身化身剑气的那一刻，究竟是一种何等的豪气干云。

“这或许便是你最好的归宿吧，我的朋友！”

江尘喃喃着说道，无喜无悲，方毕死得其所，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自己的无境之剑，成为绝唱，江尘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天龙剑发出一阵阵嗡鸣的剑意，仿佛是与江尘产生了极致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