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大明,以驱逐鞑虏而得天下!因此对蒙古人的防范亦最严!明初太祖、成祖直杀到罕难河边,仁、宣以后势力南缩,到英宗天顺年间鞑靼人开始侵入河套,并以之作为给养地窥伺山西、陕西,这些鞑靼人即为“套寇”!到孝宗弘治十年。大明乃专设总制(到嘉靖年间改为总督),总领陕西三边军务。所谓三边者,乃陕西之甘肃、延绥、宁夏三边,一切的布置,目的都是为了对付“套寇”。
套寇之患,自英宗以降百年不绝,河套不清,三边永无宁日,三边不宁,国家便要背负沉重的国防负担。所以从第一任三边总制开始。如何解决河套问题便成为历代有志向大臣心中的一个重要议题,到了正德年间名臣杨一清任三边总制时又明确提出了“夺回河套”的主张!
可惜,杨一清地计划历三十年未能进行,而套寇也就越来越是猖獗,到了近年终于有两个人站了出来,准备勇敢地推行这一项阻力重重的国防计划!这两个人,便是眼下的三边总督曾曾铣与内阁首辅大学士夏言!
会试,是国家的伦才大典,复套,是大明的国防要务。北京城里,不知有多少要事正并行不悖地在进行着,而陆尔容在上香回来的轿子中却正微笑着想着另外一件事情----她的人生大事。
她一回到家中,就听张管家说严世蕃又悄悄跑来了。心想:“不知会不会与李郎有关。”偷偷蹑步走到后面偷听,便闻父亲陆炳道:“复套复套,哪有那么容易的?要动兵,钱从何来?若真有这么容易,也不会拖到今日了!前日我也听说曾铣上书,主张收复河套,陛下已将曾铣奏疏交复兵部议复。兵部尚书陈经的议复似乎十分审慎!看来此事多半又要胎死腹中了。”
严世蕃哈哈一笑,道:“陆老哥。你这消息。可就过时了!陈经虽然主持因循,可是今天陛下已降下诏书。斥责兵部!这诏书的大意我读了之后恰巧还记得,要我给你念一遍不?”
陆炳道:“请!”
严世蕃便默念道:“寇据河套,为中国患久矣,连岁关隘横被荼毒,朕宵旰念之,而边臣无分主忧者。今铣能倡复套之谋,甚见壮猷,本兵乃久之始复,迄无定见,何也?其令铣更与诸边臣悉心图议,务求长算。若边境千里沙漠,与宣大地异,但可就要害修筑,兵部其发银三十万两与铣,听其修边饷兵造器,便宜调度支用,备明年防御计!”跟着嘿了一声,道:“这文采不错吧?”
陆炳嗯了一声,道:“这诏书是谁拟地?”
严世蕃道:“还能有谁?你认为现在我家老头子还有机会拟诏书么?当然是夏二愣子!”
陆炳哼了一声,说:“他们倒是将相一心啊!”
严世蕃叹道:“一心是一心,不过他们之间可没什么联系,只能说是一心,毕竟不同体。间无由入啊。”
陆炳哈哈一笑,道:“这你就差了!你可知道夏言的岳父,和曾铣乃是老乡么?”
严世蕃动容道:“真有此事!”
陆炳又是哈哈一笑,道:“不止如此!”
室内沉默良久,跟着便是听不清楚的声音,陆尔容知道这是两人压低了声音说话,此屋已是内室,室内二人居然还把声音压得有如耳语,其秘可知!陆尔容心中猜到了几分,忖道:“此事应该与李郎关系不大。”
便不再听,转到外头去,打听会试的消息。却听一个小厮道:“伊儿姐姐从香料铺回来了!”
陆尔容大喜,忙道:“快去帮我唤她过来!”抱歉,今天迟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