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又道:“若圣上垂询,问为何胡马连年南侵,任来任去,兵部对此应负何责,大司马如何应对啊?”
丁汝夔连“这”都这不出来了。
严嵩又道:“就算圣上信了这乳臭小子的狂言,却问大司马应该如何应付,大司马准备如何对答?劝陛下开互市吗?”
丁汝夔忙摇手道:“不不!”他知道这可是一个会叫他丢乌纱的建议!
严嵩又道:“那大司马氏要劝陛下整顿兵制了?”
丁汝夔又摇手。
严嵩厉声道:“那大司马是准备学夏言、曾铣么!”
丁汝夔听得冷汗淋漓,再不敢吱一声,严嵩瞥了李彦直一眼,冷哼道:“卖弄!”便一挥手。丁汝夔赶紧示意李彦直快走。
李彦直正要离开,徐阶忽道:“分宜,万一天降不祥,便如这位李主事所言,俺答真个南下,那时如何?”
若是按夏言的脾气,既已打定了主意,说不定便会说:“若真如此。老夫全权负责!”徐阶这话貌似随口。其实却暗藏陷阱!
但严嵩却不上套,只是道:“不会有这种事地!”
李彦直听到这句话。心里忍不住骂了严嵩一句:“老狐狸!”
在退出去之前,却听严嵩道:“诸位啊诸位,当今圣天子在位,四海清平,我等为相为宰,一切都当清静为主,主静不主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阁中诸老均颔首道:“分宜所言甚是。”
只有徐阶嘿嘿两声,未曾附和。
李彦直退出西苑,中途便见严世蕃的马车辚辚而来,朝西苑而去,却是严嵩急召他儿子商议,他实也担心俺答真的会来乱了世道,天下大乱不要紧,若让嘉靖认为他无能可就糟糕了。
密室之中,严世蕃将李彦直分析的条陈仔细阅览过后,道:“胡马是很可能会南下,不过……”
严嵩问不过如何,严世蕃道:“不过皇上不喜欢听这些消息,皇上是闻捷则喜,闻患则怒谁去跟他说将来会倒什么霉,这个人就要先倒霉!所以我们现在报上去只会触霉头。而且俺答就算南下,也未必敢直犯京师,只要不犯京师,那就万事大吉!山西也罢,陕西也罢,不过是让俺答在边境来去一遭,等他们抢够了自然就回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这么为这事而冒险呢。”
严世蕃所说的“冒险”,乃是“冒着失宠的危险”,而与国事无关,严嵩听得连连颔首,觉得在理,严世蕃又道:“若爹你还不放心,可密令大同总兵仇鸾暗中警备----仇鸾是我们的人,知道怎么做。只要这事不闹得太大,闹得捅到陛下跟前去,回头御史们就算有什么风闻弹奏吹到陛下耳朵里。他也未必会感兴趣。”
严嵩大喜,道:“吾有东楼,可高枕无忧矣!”因命人持密信前往大同,嘱咐大同总兵仇鸾“小心行事”。至于这行事的“内涵”。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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