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是殷正茂,他带着三千步兵,潜行从西北绕了过来,直插阮信的侧翼!
这里正是阮信军最虚弱的地方,一些“义军”正在这里劫掠呢----这些打着“义军”的旗号聚集。却连劫掠自家父老的事都干得出来,还哪里能盼着他们能对阮信保有多少忠诚?最早遇到殷正茂的“义军”被一击即溃,剩下的几支人马眼见不妙。纷纷投降,殷正茂就命这些人为前驱。反过来扑向阮信的主力所在。那个知县林正宗趁机起事做殷正茂地内应,一转眼间,西北方面的方向便告崩溃。
西北线溃散的部队在地消息传时,阮信的中军还在与唐举周旋,他要从主力部队中抽调部分兵力前往西北时,东南方面又传来敌讯----却是李彦直另派五路兵马来攻。东南来地这五路兵马每一路都只一千多人,但目标所在却是那些落入阮信手里后靠着归诚“义军”守卫的州县,阮信无奈,只好急急调郑勇去增援,虽然这样一来东北的防线缺了一角,但也顾不得了。
这郑勇是个在起事之前就和阮氏有所勾结的地方豪强,是最早依附阮信的人。在来归“义军”当中。阮信对他这一部也最为信任。李彦直料得没错,郑勇下的“投降”确实是诈降。但这时下书对象唐举没动,明军却从另外两个方向杀了过来。
“别乱!”看着参谋有如没头蚂蚁一般。阮信暴喝着:“给我挺住!”
阮信驻军所在乃是一片平原,无险可守,是胜是败,全看军势,得利时势如破竹,一旦攻守势易便有兵败山倒之忧。
郑勇南下去收拾那五路侵州夺县、企图斩断阮信粮道地明军,他手里控制着八千人,人数虽然占优,但装备远为不及,明军这边是鸟铳利刃,轻铁甲、皮护套,郑勇的八千人却大多没有防护装备,一半的人拿着大刀长矛,两千多人拿着短兵器,一千多人带着自制的弓箭大棒,还有一千多人拿着诸如钉耙之类的农具!装备如此狼狈,训练更是不足----他们是听到号召后临时聚集起来的乡勇,本身组织力就不够,归附阮信之后也没时间接受正规训练,人数虽多,说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走到半路,郑勇就心动起来,两军在蒙山乡初次接锋,明军五百人,郑勇部二千多人,却一接战被明军冲得四分五裂,幸亏郑勇主力赶到,这两千人才不致完全溃败,郑勇见明军如此善战,心中忐忑,忖道:“如今阮信已是穷途末路,不说大明国力雄强,绝不是阮信能打得赢的,就是这安南地百姓如今对他也恼恨起来了,再跟着他没活路了。”
当天晚上就派人去和明军将领谈判,假戏真做,表示自己早就给唐将军下过投诚书,这次来就是来迎接天朝大军,不是来抵抗地。
南面这五路兵马的总指挥是卢复礼,他听了郑勇使者地话以后道:“既然如此,你们便转头给我引路去,等拿了阮信的头颅来,我自然相信你们。”
到了这份上,郑勇也无其他选择了,真个倒转队伍,背靠明军向阮信地主力攻去。
西北东南同时出了岔子,三四万的归诚“义军”,这时要么被击溃,要么已倒戈,阮信的主力外围再无防护力量,就在他极度慌乱之际,唐举终于动了---这是进入安南的明军中的攻坚部队,阮信身边虽然还有将近两万人的部队,可唐举部的单兵战斗力还是整体作战能力都比他强得太多了,更何况,经历过河心岛一战的唐举,这次反击是带着死意来打的!一万明军对两万安南部队,进攻时竟占尽了优势!
阮信终于扛不住了,部队从四面八方涌来,眼看后路就要断绝,阮信也没了拼死一战的信心,因为他自己也明白再打下去也没有成功的希望了。
“回去吧,回去吧!”这时他想到了老巢----那里虽不产粮,却有雄关,带着这半个月掳掠到的军资,回到边关仍有负隅一战之力。
这几乎已成为他最后的“希望”了,可李彦直却连这最后一点希望也不给他。
东北方向尚未合拢的后路传来对阮信最后的打击----大明的广西驻军过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