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士们的理想抱负都可借由他去实现。
试想一下,当一个影响皇帝终生的帝师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她轻笑着安慰刘秀:“儒士嘛,有几个不好为人师的?”
刘疆趴在郭圣通肩头睡的香甜,全然不知后年便要告别眼下这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郭圣通有些担心他到时候接受不了。
都说外甥像舅,郭况小时候可是很抵触念书的。
郭圣通一路抱着刘疆回到却非殿,把他在榻上轻轻放下后,她双手发酸的厉害,拿书都嫌累。
可不念书做什么呢?
郭圣通不知道如今看似正确的每一步究竟走的对不对,她唯一确定不会做错且一定有回报的只有念书了。
宫中储书浩瀚无垠,她想到这点便会觉得很是幸福。
父亲当初为得《太史公书》,可是费尽周折。
她靠在轩窗半开的南窗下读书,窗纱漫洒开来,风拂进吹起涟漪阵阵。
常夏见她手边水杯空了,便上前来为她又续了一杯。
郭圣通顺手拿过抿了一口,“到哪了?”
常夏:“已经到城门口了。”
郭圣通问的是被押解回来的王梁。
她虽为彭宠周旋,不欲他再踏上前世反叛的道路,但仍是走到了刘秀亲召这步上。
前世时,这对君臣应该就是在此时决裂的。
彭宠恨极了朱浮屡进谗言,便上书称愿去洛阳,但要求免了朱浮幽州牧的官职,和他一起到洛阳当面对质。
刘秀为此大怒,以为彭宠跋扈非常,前面不分青红皂白为王梁说情不说,还竟敢对朝廷官员的任免指手画脚。
种种事堆在一起,弄得这对君臣还未见面便彼此怒气冲冲。
彭宠前世是没有到洛阳来的,因为刘秀不肯应他,彭宠只怕因此而心生疑虑,以为要趁此杀他,倒不如反了出去。
这世刘秀下诏后,郭圣通紧随其后便去了书信。
她向彭宠保证,刘秀绝无二意,只是希望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
又再三叮嘱彭宠,尽快启程就是,不要再提朱浮如何,有什么话到了洛阳再说。
彭宠和刘秀今生关系恶化的没那么厉害,倒还没朝最坏的方向想,见了郭圣通书信后也觉得当面和刘秀解释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接诏后便留下夫人和儿子看守渔阳,忍下了和朱浮争辩的冲动,轻装简从地往洛阳来了。
郭圣通相信,彭宠本就忠心耿耿,只要他们君臣见面了从前种种不快也就随风而去了。
但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这世间十拿九稳的事太多,可起了变数的不是一件两件?
她千防万防,不还是没料到彭宠会为王梁说情从而再次激怒刘秀?
许多事,再重来一千遍一万遍只怕还是原来的模样。
因为,性格摆在那里。
如何能指望在短时间内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呢?
既做不到,便只能极力避免了。
彭宠想保王梁,若是他到后王梁才到,彭宠必为王梁说情。
他一激动,不知道又会说错什么话。
郭圣通不想再叫刘秀觉得彭宠在恃功跋扈、拉帮结派。
王梁的事,彭宠不掺合才是最好。
倘若刘秀愿宽容王梁一次,彭宠到后必受感动,一方先松缓下来了也就好谈了。
若是刘秀实在忍无可忍,等彭宠到时王梁的尸体都凉透了,彭宠到底也不是冲动莽撞的少年,即便就此再说什么也是有限的。
如今,王梁赶在彭宠前面到了洛阳,也算有了个好开端。
郭圣通忍住想往前殿去的冲动,只嗯了一声又拿起了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