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一阵惊雷,待赵括幽幽地睁开眼,却已身在灵堂之中了……
次日清晨,赵王大会群臣,除了重病在榻的乐毅外,赵国的重臣几乎是全数到齐了。
赵王扫视群臣,正欲开口,忽从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玉冠束发的英挺年轻人从容走上殿来,却是马服君赵括到了。
“马服君大病初愈,不来也罢。”赵王虽闻赵括死而复生,却总担心只是回光返照,今见其精神奕奕并未有半分病态,心中顿感大安。
赵括跪于殿中,拱手言道:“邦国危难,括岂敢独安。”
“好!”赵王大赞了一声,示意赵括一旁坐下,然后开宗明义道,“昨日韩使入赵,欲献上党之地于赵。上党郡守冯亭亦致密书平原君,率上党军民归降赵国。此两路却皆为一事,本王尚无决断,诸位皆可尽言其事,毋有顾虑。”
话语刚落,大臣们顿时左顾右盼了起来,上党乃兵家必争之地,韩国竟然将其送给赵国,背后是否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这烫手的山芋究竟是接还是不接?事发突然,一时间谁又能想的明白。
“老臣以为,上党之地对秦赵至关重要,但对韩却是死地,韩让上党,大势所趋尔。韩之谋虽为己,却与大局有利,臣以为可受之。”蔺相如首先开了口。
“非也!老夫之意,上党不可要!”平阳君阴沉着脸,“无故受地,贪之百害而无一利。”
“请叔父言明。”赵王插了一句。
“秦断韩河外之道,其意逼韩交出上党耳。韩明知如此却将此地献于赵,分明是移祸之计,其心毒也!赵若受得上党,何异于引火**!”平阳君冷冷地分析道,说得赵王不住地点头。
“大谬!”赵括却是再也坐不住了,霍然站起。
平阳君脸色顿时一白,狠狠瞪了赵括一眼。赵括却是旁若无人般侃侃言道:“固国不以山河之险,失国不因四战之地。平阳君可知此话出自何人之言?”
平阳君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回答。
“此乃吴起之警言也!赵之存亡,固不在上党之险地,而在赵之国力也!上党之接纳,不在韩之图谋,而在赵之军力也!”赵括环视了一眼朝中众臣,继而言道,“若无国力军力,纵韩无图谋而送上党,赵可守之乎?若大王有图霸天下之壮志,纵韩不送上党,赵亦可夺之,何惧他哉?平阳君畏秦如虎,何其可笑也!”
“你……你……”平阳君一时恼羞成怒,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再看群臣却皆是一片赞许之色。
“赵括,你大言误国也!你且说,我如何抵御秦国的五十万虎狼之师?”平阳君指着赵括大喝道。
“秦有大军五十万,我赵之大军亦为五十万;秦劳师远征,而我以逸待劳,且坐拥上党易守之地也;先父未有上党之地利,而有阏与全歼秦之主力先例,敢问平阳君,赵如何抗不得秦?”
“竖子误国也!”平阳君面色铁青,跺脚愤然离席而去。
殿中顿时变得一片肃静,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向了赵王。
赵王却是装作浑然不知,看了眼上将军廉颇,笑道:“老将军,你且说说。”
廉颇起身拱手慨然答道:“赵军战力与秦不相上下,若得上党,赵之西便是一道横宽三百里的天险屏障,磐石也。若畏秦而不受上党,徒为天下笑耳。”
赵王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决断,但还是回头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平原君问道:“王叔以为如何?”
“马服君言之有理,韩献上党,乃天予之,若不取,逆天也。”平原君以赞赏的眼光凝视着不远处年轻的赵括,心中暗道,“赵括,大才也。”
“好!”赵王顿时兴奋了起来,“平原君,接受上党之事便由你来筹划;大军整备事宜,由上将军负责,马服君辅之。”
数日后,赵军便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韩国的上党郡,赵韩结盟已成。
不久魏国亦派信陵君为使入赵结盟,三晋为盟,天下形势骤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