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请出丹水与秦军一战,以试秦军战力!”斩钉截铁地说道。
廉颇却并未理会,回身拿起帅案上令旗一劈,严令道:“诸将各自归营,明日依部署开赴防区。”
吩咐完毕,竟是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了军帐。
赵括一脸尴尬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黯然离去。
数日后,赵王特使到,急召赵括返回邯郸……
“公子,回来了?”赵括刚进家门,老总管就迎了上来。
赵括只是嗯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直穿过两间院落,进了书房。
在案前坐定,赵括摊开了一卷空白的竹简,准备向赵王上书,却闻门口传来了老总管的声音:“公子。”
“何事?”赵括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
“公子,李牧来了。”老总管应道。
没等赵括开口,就听书房门口一声重重的咳嗽,紧接着一个身形挺拔高瘦,貌相威严的,右手却略有残疾的青年将领径直闯了进来:“马服子!”
“李牧?你怎来了?”赵括赶忙从案前站了起来,一脸笑意地迎了上去,“来,坐。有茶无酒,你且随意。”
“邪乎,怎不许我来?”李牧朗声一笑,坐到了与主案对面的长案前。
李牧十岁入军,今年方才十八岁,官职虽只是都尉,却已是赵国北击匈奴的栋梁之才了。三年前赵括北上增置军马偶遇李牧,闲聊时发现二人兵法韬略竟是不相上下,因而相互引为知己。
“边地形势何如?”赵括笑脸一收,谈起了正事。
“马服子何有此问。”李牧不动声色地问道。
赵括用手笃笃敲点着主案,犹豫了片刻:“如若抽边兵十万援上党,仅留军三万守之,君以为何如?”
“可!”李牧毫不犹豫地说道,“今北地暂无事,即若有事,三万精锐足矣。”
“君大才,赵王已准括之举,以君为将,镇守北地。”赵括拍案笑道。
李牧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今牧来,却为私事。”
“但说无妨。”赵括眨巴眨巴眼睛,收起了笑容。
“白起,天下名将也。与之战,牧生之愿!”说到白起,李牧竟是一脸的亢奋。
“君来邯郸,却为请战?”赵括深深地叹了口气。
“今有北地重任在肩,牧自当领命而去。”李牧的眼中隐隐透出了一丝惆怅。
“君之量,括难及也。”赵括站起身,深深地向着李牧鞠了一躬。
次日,赵王下诏,调边军十万增援上党,同时擢升李牧为云中将军,防御匈奴。
一月后,秦国援军十万亦开出了河内。
秦赵两国便在这片并不算开阔的地域僵持住了。
行至七月,秦军对上党地区外围的攻坚战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忽然拉开了序幕。
王龁首战的目标是赵军的西部防线,仅激战半夜,赵军西部防线的三陉就丢了两陉,四千守军全部战死,唯一仅存的白陉也折损了一千人马。秦军亦死伤数千,可谓惨胜。盛怒之下,王龁又发兵八万猛攻赵军老马岭营垒,不到一个时辰,老马岭营垒便被秦军攻陷了。
待廉颇引军驰援时,西线皆已落入了秦军手中。
回到位于长平的中军幕府,廉颇即刻上书赵王,请求再发兵十万。
赵王听闻固若金汤的西部防线竟在顷刻间就被秦军攻陷,自是大骇,立即召集朝中众臣商议,非但增兵十万,更是严令廉颇只守不攻,唯保上党不失。
两军会合,廉颇重新布防,并发出严令,除非秦军突袭,不奉号令出战者,无论胜败,立杀无赦。
而秦军经此一战后,却是打草惊蛇,再无法撼动赵军防线一步。
不日,秦军便又增兵二十万,统军大将也换成了武安君白起。
又是一年过去了,双方竟皆是不越雷池一步,待至来年春天,秦赵两国各又再度增兵十万,小小的上党竟先先后后云集了百万大军,其中赵军五十万,秦军五十八万。
一场亘古未有的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