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和我说说,你做这事儿多长时间了!”十二年前我姥姥就有暗示,可惜那时候我只是襁褓中的一个小婴儿。
我现在似乎懂了为什么我娘生前铁了心叫我和水生这两个没成年的少年圆房。
“十二年整了!”张村长总算抬起头说了句话。
“花嘎!妳和我说说,像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花嘎可能也在等我这句话呢!
“滑石粉和雄黄酒啊!”天哪!花嘎这丫头的头脑是不是真缺一根筋还是怎么着?
她说的是对的,她说的是怎么样处理地上的这些毒虫子。
但是这大冬天的上哪儿去整滑石粉和雄黄酒啊!张村长他们做这个,想必也是知道这两样东西的,他们家是万也不会有的。想要去弄,要么去买,要么去借。
看这情况这两样一样也行不通。
那就只能另寻它法了。
我想出个招来。
不然我姥姥和我娘那不是白教我们了吗?
我於是低下头和张村长认真地对起话来:“张叔,您这事儿办的本来就不大地道!您不会怪我会对付你这些虫子吧?”我这是在拭探他,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他这些虫子的。
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已。
我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我都不敢说自己是做蛊人的后代。
我解下一衣服上的一打条绳结来,回头问水生道:“水生,妳那小人儿还有吗?”水生点点头,从口袋里一掏一大堆,把它们全都交给了我。
张村长似乎明白了,他不吭声。想来这也是暂时的吧!
村里的那几个外来婿可全听他的。
谁不想生个儿子呢?他们也是为这才叫这张村长给蛊惑的。
原来那地上的胎盘里也全是男婴。
这样一来像村里人生不出男孩子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说起来这和我家也有关系。我指的是,我们金家。
不是只有对女婴才会这样的吗?怎么到了我们村儿这全都掉过来了呢?
不管是男婴女婴我们都不能这么做。
他们养女儿施蛊术的目的是什么?我那时候还没弄清楚。
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什么都会知道了。
我刚把那些我娘扎的稻草人儿施了咒,它们就全都行动起来了。
但见它们变成了一只只大公鸡,正在地上咯咯哒哒地叫着,一边叫着还一边做起了清道夫的工作。
到底我们还是年龄小,没有看出人心有多险恶。在我们这个年龄,只能把人想的有多好,但从来就没想过其实人心这个东西是会变化的。变好不大容易,可是要变的更坏,那可是分分钟的事。
像被利益熏黑了心的张村长他们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了。
北门后面还有一个门。
几个壮汉恰恰就是从那个门冲进来的。
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们,我们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一块块肥肉,不把我们干掉,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们手里的家伙什儿的全都丢向地上的公鸡。
可怜我的公鸡们还没吃完就全蹬腿了。
我早该料到他们会有这一手的,我们一心只顾救人了,几乎把这几个女婿给忘在脑后了。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们。
谁都有大意的时候。
不过要说起来还是我们计高一筹的才对。
我们身上的小人儿并没有完全用了。还有几个叫他们变成绳子完全可以束缚的了他们的。
“对不起了姨父们!”我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去称呼他们,照村的辈分,我的确就该叫他们姨父的。
一个个小人儿被丢下去,变成了一根根结实的草绳。
把他们捆的结结实实的。
这回我看你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绳子不是真的,公鸡自然也不是真的。
真的大公鸡死了是活不了的,可是我们的鸡是假的,死了,自然也可以活。没一会儿,我的大公鸡们又咯咯哒地站起来,兴高采烈地吃起地上的美味来。我看着牠们,回头对张叔说了句:“张叔!我本来是给了您机会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您自己把机会给浪费了!”我把张叔拖起来就要往外面送。
他不是怕我,而是怕后果。
我和王峰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们押出去。
地上的虫子,有大公鸡们呢!
而地上的尸体还有罪证,自然会有官方的人来处理的。
水生刚刚给官方的人打过电话,相信用不了多久,上面就会来人的。
可是还在兴头上的我们一时忘了把他们看的严一些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而我们身后,独不见那张村长。
我想起我在井边时说的话来。
他不一定能活到今天夜晚。
我那时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而已。
没想到会一语成谶的。
可如果不会一语成谶,我也就不会是麻衣蛊术的后人了。
就在我们白天呆过的那间屋子,张村长一尺白绫,结束了自己罪恶的生命。就在他死后不久,官方的人才来……
一晃这件事过去了六年。
而我们也早已不是村里的娃了。
六年里我和花嘎的叔叔学会了相术,和吉祥的舅舅学会了打铁。
六年前的这件大案让我一举成了名。
也是在六年前的这起大案之后,水生就再也没说过瞧不起我的话。
张栓和张三妮还是因年龄太小而免於处罚,也同样是在那之后,我多了俩仇家。
六年后的我们,都已经是十**岁的大姑娘小伙子了。
有句话叫你学会什么,你就得吆喝什么,是这个理儿吧?
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