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至傍晚时方渐渐小了,绵绵秋雨冷凄凄的随风垂落,宫里人大多还穿着夏装,皇后命绣房的人连夜赶制了一批秋夹衣,赏与各宫内侍、婢女。皇帝在长春宫坐了半会,内务府的人一桩又一桩的事直往里报,皇后忙着打点,竟顾不上皇帝。
到了亥时初分,皇后得了闲,入里殿,见皇帝坐在炕上百~万\小!说,便笑道:“皇上饿不饿,要不要进晚点心?”皇帝随手翻了一页,抬头温和道:“朕竟不知道你这样忙。”
听着皇帝关切,皇后心底一暖,回道:“平日也不至如此,只是天气骤变,大大小小的琐事全涌了出来,臣妾又不敢放手让内务府去处置,非得亲自过问了,才觉妥当。”
皇帝撂了书,道:“朕记得以前顺妃做事麻利,不如将一些小事交予她做主,你也能清闲些。”皇后神色微变,旋即如常道:“她如今不住在长春宫了,折返总归不便。况且,有时很多事她又不敢做主,总要请示臣妾,奴才们传话来传话去的,倒容易出错漏。”
炕桌上置放着两盏黄纱罩灯,映在皇帝眼里,像是两簇燃烧的火苗。皇后的心思,他如何不懂,便笑道:“不如从妃位以下的嫔妾、贵人里头挑两个懂事的,放在你宫里帮衬后宫事务。”皇后心里一颤,思忖片刻,试探道:“臣妾觉得纯贵嫔聪敏,且会识字断句,要是她肯来长春宫寝居,臣妾倒觉得她是不错的人选。”
皇帝抿唇一笑,连眼底里都是笑意,道:“她是实心眼的人,哪里会运筹帷幄。她的聪慧,也用不到这上头——你再瞧瞧别人罢,无论什么位阶,你要是觉得好,晋一晋也是可以的。”皇后含了笑,道:“容臣妾慢慢琢磨琢磨,过几日再向皇上禀告。”
她往里屋换衣衫,身子一背过去,脸上陡然露出颓废之色,绞痛大于心悸,如今他对纯贵嫔的溺爱,在她面前,竟已毫不掩饰了。
天还未亮,青橙便起身穿戴,今儿是十五,当去太后宫里请安。海安挑来拣去,才寻出一件去年新做、穿过两三回的桃红偏襟的半旧秋夹袄。到了寿康门的廊房,已有高妃、嘉妃、顺妃、陆嫔、舒嫔等人候着。众人依着位阶低声行了礼,按序而坐,并不敢喧哗。
青橙往人群里扫了一眼,独不见愉贵人,心里暗自纳闷。悄悄问陆嫔,道:“陆主子,怎么不见海常在?”尔绮忙提醒道:“主子,海常在前头已经晋封为愉贵人了。”青橙恍然忆起,点了点头。陆嫔知道青橙与愉贵人素有交往,便道:“大早上她让人给我传了话,说身子不舒服,头疼得厉害,我已经跟皇后说了,御医院也遣了太医过去。”青橙听了,甚为不安,只想着呆会散了,便去钟粹宫东小院瞧一瞧。
过了小半会,有太后跟前的掌事宫女过来,笑意吟吟道:“各位主子万福,太后老佛爷有请。”众人忙起身,屏神静气的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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