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妃报了账目,品茗稍作歇息,她歪在娴妃对面,道:“舒嫔骄纵,根本无从管束,家世又显赫,若是上了头脸,怕是会踩在你我身上踏过去。”
娴妃浅浅一笑,道:“她几经起伏,却未真的失宠,皇上到底是顾念她。给她些好处又怎样,不过是看着皇上的面子。”
顺妃笑道:“你心里有数就好。”略停了停,道:“我刚才看账目,纯妃那儿的所出比她往日得宠时还多,这又是为何?三阿哥闯下大祸...”
娴妃摆了摆手,打断道:“谁那里少了东西,也不能少纯妃的。许多事儿,你我都不知道,别看纯妃表面上没得恩宠——”她翻开一册账目,指予顺妃瞧,道:“翊坤宫里数十人的月俸是从养心殿支使。”又失神道:“宫里头,敢和皇上闹脾气的,唯纯妃一人,偏皇上还放不下...”宫人们退至廊檐以外,两人悄声谈论,谁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万寿节后一日,便是中秋。娴妃有意大肆庆贺,在御花园的莲池中央搭建了数丈宽的戏台,皓月当空,碧荷如波,箫琴丝竹隔水传来,实在匠心独运之至。皇后自生产,血亏得厉害,太后免了她出入宴席,可在长春宫休养。由娴妃领着众妃嫔给太后、皇帝敬酒毕,又有诚贵人御前献舞,皇帝大悦,晚上便留她宿在养心殿。
秋用的分例才下,愉嫔便挑了两匹上等的倭锻送往延禧宫。诚贵人是乾隆三年选秀入的宫,与舒嫔年纪差不多,不过十七八岁。她迎出殿外,却并未行礼,拉住愉嫔的手,亲热笑道:“姐姐特意来瞧我,已经很高兴了,何必还送缎子。前头皇上赏我的,两年都用不完。”
愉嫔心里计较她无礼,脸上却不动声色,嬉笑逐颜道:“皇上赏妹妹是皇上的心意,我送与妹妹的,是我的心意,哪怕你库里三四年用不完,和我也没得干系。”诚贵人笑道:“既是姐姐的心意,那妹妹只得领了。”两人携手入屋,倒比家里的姊妹还要亲厚,愉嫔道:“妹妹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连中秋节也翻你的牌子。”
诚贵人眉梢一挑,傲然道:“什么心尖不心尖,不过是忠心侍候皇上罢。”说了一回话,又有陆贵人、金贵人、王贵人、林常在等平素见不着圣驾的低等妃嫔求见。诚贵人被众星捧月的哄着,越发得意。她笑道:“倒像是约好了似的,都赶了今天来。”
王贵人笑道:“秋高日暖,又是发了分例,大家心里高兴,就走到一起了。再说,也是诚贵人这儿有福气,我们也想沾一沾。”陆贵人含笑啐了她一口,道:“好话都让你一人说尽了,让我说什么?”一语毕,众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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