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寒凉,殿中烧着地龙,底下拢有两盆银炭,红艳艳的燃着火光。 .愉嫔斜靠着凳手,扬了扬脸,示意宫人们退下。她冷笑道:“规矩残酷严明,人与人之间毫无感情可言,既可以将你捧上天,又可以肆无忌惮的践踏你,这就是紫禁城。谁都知道,顺贵人有太后撑腰,还有整个钮钴禄氏族,你我算什么,哼,只有受气的命。”
诚贵人拾起铁钩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炭盆里拨弄,道:“我虽不能动她根基,却也不想让她好过!愉姐姐进宫已久,论权谋不在娴主子以下,可否指教一二。”愉嫔眼光微闪,推脱道:“谈不上指教,但我听闻延禧宫的玻璃房还未建好,顺贵人从家府搬进宫里的奇花异草全都搁在后院里,若是...”
话未讲完,便住了嘴,似笑非笑的望着诚贵人。
日落,北风萧瑟,一盏明黄宫灯疾步行入延禧宫中。顺贵人位居主殿,正对镜卸妆。宫婢掀帘进屋,福了福身,轻声道:“主子,愉嫔娘娘来了。”顺贵人平素甚少与愉嫔交道,知道她倚仗着五阿哥才坐上嫔位,眼下她夜访而至,倒叫人捉摸不透。
进了屋,愉嫔连风衣也不脱,直道:“我说两句话就走。”顺贵人福了福身,客气道:“愉主子有何事?”愉嫔在她耳侧嘀咕了一阵,就提步要走。顺贵人送她至廊房,傲然道:“你算是识时务的,我也不会亏待你,寻得时机,必然会有好处。”
愉嫔笑道:“什么好处不好处,只要顺主子能在太后面前多美言我几句,也就是大恩大德了。”说罢,便扶着芷烟往暮色里去了。次日,愉嫔往翊坤宫请安,青橙宣她在暖阁相见,两人促膝相谈,随意聊着家常闲话。
青橙自有孕,时常觉得烦躁,有人来解解闷,也很高兴。海安取了最好的女儿碧螺春,用晨起收的露水仔细煮了一壶香茶奉上。愉嫔笑道:“也就在翊坤宫,才能喝到这样好的茶汤。”她细细品了半天,方不着声色道:“瞧你也闲着无事,不如跟我去景仁宫和娴妃娘娘嗑叨几句。”青橙平日除去给太后、皇后请安,几乎不出翊坤宫,便道:“我身子乏,不想走动。”
愉嫔道:“我听说湖北蚕桑局新贡了几箱金缎子,皇上下了旨意,要给几位阿哥、公主做春节穿的新袍子,旁的也就罢了,为着五阿哥,却不得不操心的。我过去瞧瞧,当省下一桩心事。”青橙不介意自己有没有新衣裳,待三阿哥却是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留给他,于是起了身,道:“我随你一起去瞧瞧。”海安亦在旁边帮衬,笑道:“天气冷是冷,但主子出去走走,总好过窝在房里不出门。奴婢去准备准备,主子稍等一等。”
到了景仁宫,方知里头竟是大阵仗。入了殿,只见底下跪着两名太监,而顺贵人、诚贵人则立在两侧对峙。娴妃满脸笑意,道:“难得纯主子过来串门,就遇上此等腌臜之事,实在不好意思。”又有宫婢搬了檀木方凳请青橙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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