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道:“无论是哪宫的宫婢,胆敢在主子娘娘面前勾引皇上的,通通没得好下场。”芸黄越发哭得厉害,带着哽塞道:“那我怎么办?”海安道:“如果你真心悔过,就自己向纯主子认错,往后也要安安心心的伺候主子,别瞻前顾后,自行绝路。”
芸黄点点头,掌心攒了拳头,暗暗思忖该如何向青橙求饶。
青橙专心依着皇帝的龙足比量,神态无一丝一毫不悦,皇帝不禁笑道:“你就不问问芸黄为何惹朕生气?”青橙重新替他穿好袜子,狡黠道:“你既生气了,我就不必再问。反正她做什么都没有用处,我又何苦非得问出点什么。”
大家心知肚明罢。
她不好弯腰,皇帝自己套了黄漳皮靴子,一脸不悦。青橙拉住他的袖子,笑道:“吃醋吧你嫌弃,我好不容易纵容一回,你还是嫌弃。”皇帝板脸横了她一眼,道:“这可不是吃醋不吃醋的问题...”他捏住她的脸颊,道:“朕是担心你被奴才们欺到头顶上。”
青橙得意一笑,道:“只要有你在,谁也不敢欺负到我头上。”顿了顿,又道:“芸黄这丫头本性不坏,做事也麻利,今儿惹得你大怒,往后怕是再也不敢了。况且她年纪还小,可在宫里多留几年。尔绮今年二十五了,总要放出宫的。”
皇帝道:“宫里头呆到死的嬷嬷多得是。”
青橙拉着他的指尖摇了摇,道:“她跟了我许多年,总要出宫的,不仅是她,就算是海安,也总要放出去的。她们越待我忠心,我就越不能亏待她们。”
皇帝轻叹,道:“到时候你自己可别舍不得。”两人说了一会话,用了晚膳,皇帝才起驾回养心殿。海安有意帮衬芸黄,遂领着她到青橙跟前谢罪。因着皇帝表现尚可,青橙并没怎么生气,但若不惩处,又怕此风渐长,便道:“自己去慎刑司领十杖罢,若有第二回,我会依着宫中规矩来办。到时候要死要活,绝不手软!”
芸黄松了口气,感恩戴德道:“谢纯主子饶恕,谢纯主子饶恕,奴婢再也不敢了。”又喜滋滋的奔去慎刑司领罚。如此一闹,惑主之心是再没有了。
小半月后,已至青橙临产之期,尔绮病也好了,仍旧回屋里当差。她一面尽心照料青橙待产,一面手把手的教导芸黄。在养伤的日子里,她每天和简玉衡相处,两人明面上平淡如水,心底却如波涛汹涌一般,感情日渐深厚。两人心照不宣,既无需承诺做见证,也无需信物做交换,只是安然的,从容的,等待机缘。
秋寒露重,青橙半夜产下一女,皇帝钟爱,又见月色皎洁如银霜,随口唤起二公主的小名,为“皎儿”,意取明亮美丽之愿望。
后宫子女里头,皎儿可算是唯一一个刚出生就有自己名字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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