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脸看着皇帝,阳光化作一缕一缕的金辉华彩旖旎泼散,那样浓烈,使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恍然陷入梦中。 .皇帝紧了紧臂膀,道:“嘴酸!”青橙吃羞,绣拳轻锤在他肩上,引得他哼哼直笑。两人低声喃语,举止亲厚,舒嫔想起那日皇帝告诫她不许欺负苏贵人的话,生了一股闷气。皇后不宜走动,借故留在太后身侧伺候茶水,待皇帝过来歇息,便仔细冲了碗清心莲子茶端上。
太后问:“高丫头也是爱热闹的,怎么不见她来?”皇帝跑了半会,早已渴了,他一口饮尽,并不回话。皇后瞧着皇帝神色,恭谨道:“高贵妃近来身子不太爽利,臣妾便没有通传她。”太后关切道:“是什么病症?可有宣太医瞧着?”皇后忙道:“已经宣了王太医守着,只等养两日,应当会好。”
舒嫔上前承欢,道:“太后,您累不累,让臣妾给您捶捶腿罢。”说完,就蹲下身,依依半跪着在太后脚边,不轻不重的敲打着。太后欢喜,笑道:“可怜见的,你不到皇帝跟前伺候,倒总惦记着哀家,真是孝顺。”
舒嫔嘴甜道:“连皇上都要孝敬您呢,臣妾如此,自然能讨得皇上欢心。”她说话悦耳动听,又直白坦荡,惹得皇帝道:“只要你好好哄得太后高兴,朕一定重重有赏。”舒嫔抖着胆子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臣妾想要什么,皇帝可别不给。”又抱住太后的腿,嘟嘴撒娇道:“太后,您可要帮臣妾做证!”
太后怜惜的拍着她的背,道:“好好好,就算皇帝不肯给你,哀家给你也是一样。”
舒嫔忙喜气洋洋道:“谢太后。”
待天色渐晚,皇帝摆驾回养心殿,换了衣衫,净过手脸,便有军机处的人过来请驾,皇帝又宣了肩舆往隆宗门北边去。处理完政事,已是亥时,吴书来上前问:“皇上今儿个回养心殿么?”皇帝缓缓睁开眼睛,道:“去翊坤宫罢。”先前放风筝时,他就觉得青橙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此时忆起,该是那时崴了脚。
眼瞧着万寿节将至,青橙连着多日熬夜为皇帝预备贺礼。屋里点着数盏臂粗的红烛,炕几上又特意多点了两盏,她就着灯捏针穿线,心思沉静,寂寂无声。隐约有人过来,她以为是海安,也未计较,恍然一抬头,却是皇帝。
她骇了一跳,道:“你怎么来了?”皇帝道:“后宫里,没有朕不可以去的地方。”又将她怀里的针线夺过,道:“大晚上的,昏黄黯淡,别为了一件袍子熬坏了眼睛,朕又不缺。”
青橙道:“皇上坐拥天下,当然不缺什么,但我想给皇上做。”顿了顿,又道:“我母亲的绣技不比绣娘差,父亲穿的衣衫,大到官袍,小到鞋袜荷包,都是母亲一手操办,从不让旁人插手,父亲说看着母亲的针线,走到哪里都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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