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后悲痛难忍,皇帝忙道:“是儿子处置不当。”太后道:“跟你没有干系,你是皇帝,做什么都是对的,岂有错的理!”又叹道:“是娴妃自己不争气,承宠几年,都没得一儿半女,前头好不容易怀上了,却不想...”话犹未落,忽而一阵猛咳,吓得嫆嬷嬷慌了手脚,连忙呈上温水。皇帝起了身,依偎着太后,抚着背,帮她顺气,嘴上道:“皇额娘放心,等娴妃在冷宫住上一段时日,朕再寻个由头接她出来就是。”
好不容易止了咳,太后含笑道:“好孩子。”
永琏久治不愈,圣心忧虑,连着数日皆宿在长春宫偏殿。皇后更是操劳,日夜不休,衣不解带的守在塌边伺候。御医们换了一拨又一拨,个个神情凛然,生怕有所错漏,脑袋不保。七八日后,永琏总算退了烧,知道叫饿了。
转眼到了九月初,天气已颇为凉爽。皇帝在弘德殿听了进讲,回养心殿换下衣衫,穿着一件墨兰箭袖长褂子,戴上四方绸帽,显得极为英武俊逸。他扬了扬脸,旁侧就有妆扮颇为清丽的女子上前,莞尔一笑,柔声道:“万岁爷想要什么?”
皇帝望了她一眼,伸出手去,那女子忙将掌心放入他手里,他笑道:“朕听讲听厌烦了,你陪朕到花园里走走。”那女子喜上心头,道:“臣妾遵命。”
两人携手而走,景桃恭送至阶下方转身,见吴书来没去陪驾,竟坐在茶房槛边嗑瓜子,“哎呦”一声,道:“怎么?惹皇上烦心了?”吴书来嘴巴不停的嚼动,囫囵叹道:“如今容不得我计较了。”稍顿,又道:“你少些废话,给我沏一壶好茶来。”
景桃听他话里有话,仔细泡了壶上等的碧螺春,搬了小几,放在他身侧,问:“什么计较不计较,倒说给我听一听。”吴书来望了望四下,挥手让廊柱底的太监走远了,才低声嘀咕道:“前头二阿哥生病,万岁爷宿在长春宫,临幸了茶水上的丫头——也就是林常在。”
他要说不说,气得景桃道:“这些谁都知道,犯不着你啰哩吧嗦。”说完,转身欲走,吴书来又道:“原是不关我的事啊,万岁爷要临幸谁,我哪里管得着。可太后娘娘,刚才把我宣过去骂了一顿,她老人家不喜欢汉人,骂我没好好规劝万岁爷....天地良心,咱们万岁爷哪里是我能劝得住的!”
景桃噘嘴一笑,食指戳在他额上,道:“活该怪你!”
说:
嘿嘿,今儿更得早吧,我还要收拾行李去姐姐家陪太皇太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