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叔哈哈大笑,豪迈地说道“将来你俩要办婚礼的话,一定要通知我们啊。若是在镇上办,我就把所有联系得上的镇民都叫回来,大伙儿一定帮你把婚礼办得热闹隆重!”
“若是在那个什么神隐岛办,那就不好办咯。谢叔这辈子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渝江城市中心了。”
谢叔拧着眉头,有些烦躁,“听说神隐岛在国外,远着呢,咱没坐过飞机也没坐过轮船,都没胆量去。你们若真准备在神隐岛办,那我就让村长组个队,找个导游带着去!”
“总之,你们的婚礼,咱们尽量不缺席!”
谢叔并不知道,神隐岛是个有着独立防御系统,独立于国家之外的私人海岛。
莫说是他们,就是靳云海那种级别的人想要登岛,都要提前递交拜帖,注明所搭乘交通工具的信息。
霍闻安听到谢叔这话,却笑得露出了牙齿,他握住徐星光的手,承诺道:“两边都办!”
但霍闻安听到谢叔这话,心里却一阵熨帖。
徐星光这时笑了起来,她大大方方地说:“谢叔不用担心,我跟阿醉哥哥的婚礼,会在两边都办一场。在仓山镇这边,就按照仓山镇的习俗来,到时候,还得麻烦谢叔跟各位叔伯婶儿们帮忙。”
听到这话,霍闻安受宠若惊,心里偷偷地乐。
谢叔却是哈哈大笑,“徐小姐,你是个爽朗人,阿罪第一天带你来我的车行,我就知道你俩一定有戏!”
谢叔冲霍闻安竖起大拇指,感慨道:“你小子,真是找了个好老婆啊!”
霍闻安轻轻捏了捏徐星光的手心,凑过去问她:“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徐星光啧了一声,她说:“看我心情。”
霍闻安顿时就黑了脸。
心情是这世界上最玄乎的东西了。
路过一个做手工布鞋的店铺,谢叔跟开店的老奶奶买了一碗米酒,他端着米酒,带着霍闻安他们继续前行了五六分钟,便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洋楼门口。
“到我家了。”
谢叔家就在马路边,门前有一个小院子,院子跟马路中间有一块地,种着绿汪汪的青菜。
见霍闻安他们在看那块菜地,谢叔有些骄傲地告诉他们:“这是你们婶儿种的,她么,不怎么聪明,也没上班,就在家里种点菜,做做饭。”
徐星光听霍闻安说过,谢叔的老婆跟他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吓得生了场病,烧坏了脑子。两人也没生孩子,但资助了一个女孩上学。
听说那孩子认了他们当干爹干妈,目前在京都工作,开了一家服装厂,日子过得很红火。
一进院子,徐星光就看到屋檐下坐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
她穿一条黑碎花裙子,套着一件驼色风衣,她过着被丈夫娇宠的生活,五十多岁的人了,看上去还像四十出头。
她不是个聪明人,却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把家里也收拾得干净。
“阿罪,徐小姐,这是你们婶儿,姓仓。”
仓姓是仓山镇最古老的姓氏,据说在两千多年前,这里生活着许多仓姓人士。后来不知为何,仓氏一族渐渐没落。
到如今,仓婶儿竟成了仓山镇唯一的仓族人士了。
“仓婶儿。”霍闻安跟徐星光同时跟仓婶儿打招呼。
仓婶儿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这才起身跟谢叔说:“爸刚醒,已经吃过饭了。”
谢叔带着霍闻安他们进屋,他回头问仓婶儿:“你给他喂的吗?”
仓婶儿用力点头。
谢叔就夸她:“你真能干。”
仓婶儿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她说:“我给爸煮的肉丝面,但爸说咸了。”
“没事儿,晚上我做。”
徐星光将谢叔跟仓婶儿的互动看在眼里,胸膛淌过一阵暖流。那种感觉,就像是下雪天窝在柴火堆旁烤火,浑身都是暖洋洋的。
“你们等等啊,我去把你们谢爷爷抱出来!”
谢叔进了一楼东边的老人房,过了十多分钟,背着一个头发微白的老人家走了出来。
“阿罪,搬把椅子去院子里,咱们在院子里聊。”
“好。”
几人坐在院子里,谢叔端来果子跟洗干净的水果,跟徐星光说:“徐小姐,想吃就自己拿,别客气啊。”
徐星光便抓了几颗瓜子。
“爸。”谢叔坐在小凳子上,一边剥土豆皮,一边跟谢爷爷说:“这是镇上霍家小子,你还记得吗?”
谢爷爷盯着霍闻安,表情一片迷茫。
霍闻安自我介绍道:“谢爷爷,我是镇上霍疯子家的小儿子,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给我塞了一把牛皮糖,我妈知道这事后,不仅打了我一顿,还跑到你家门口大吵大闹,骂你不安好心。”
谈起这些丢人的往事,霍闻安表情十分平静。
谢叔则一脸尴尬。
谢爷爷恍惚了片刻,才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霍泼妇的儿子!”霍母在镇上人口中,有种很多个外号。
霍疯子,霍泼妇,霍神经,霍老虎
却没有人记得,那个美丽又神经的女人,她叫霍钦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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