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初九呢！”

“我的药呢！”

自从莫东君向神武界揭露了莫东辰的身份真相，以及东洋联盟跟黎明会所犯下的种种罪行后，莫东辰便第一时间从联盟大厦逃离出来。

眼下，他只能像个小老鼠一样，躲在莫东君被囚禁的坟墓地下室里。

到头来，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程书墨。

“东方初九什么时候来！”莫东辰疼得用头去撞墙，这样剧烈的疼痛，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承受过了。

自从遇到东方初九，莫东辰的头疾就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若早知道头疾还会复发，他根本不会放东方初九离开。

他要将东方初九囚禁起来，像囚禁莫东君一样。

程书墨看到莫东辰这难受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他焦躁地在囚禁室里走来走去，挠着头说：“东方初九不知怎么回事，现在根本就不回我邮件了！”

“明明前两天她还对我有问必答，还数次追问我的身份跟那个孩子的下落。这几天却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完全不搭理我了。”

程书墨停下来，望向莫东辰，他说：“盟主，你说，会不会是霍掌舵发现了我们的动作，将她软禁起来了？”

莫东辰被头疼折磨得根本无法思考。

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我要东方初九啊！我要东方初九！”

程书墨跺了跺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再发邮件问问！”程书墨试着又给东方初九发了一条消息。

他原本不抱希望。

可，一分钟后，他竟然收到了东方初九的回复。

“她回复我了！”程书墨迫不及待打开邮箱。

东方初九：【我已经抵达首都城，你在哪里？我们在哪里碰面？我的孩子在哪里？】

“她来首都城了！”程书墨大喜，“盟主，东方初九上钩了！”

“快！快叫隐影带她来见我！”

莫东辰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快要被击碎了，再不碰到他的药，他真的就要死了。

“好，我这就让隐影去带她来见你！”

*

夏末初秋，首都城天气已经凉下来。

东方初九身穿一件银色亮面风衣，站在首都城航空站的瞭望台，这里能看到大半个三分之一的首都城。

短短数月的暴乱，几乎让首都城大变了模样。

天空中那像是蜘蛛网一样密集但有序的悬浮列车轨道，遭到平民起义军的轰炸，已经断裂。钢筋大楼遭到偷袭，呈现出坍塌之势。

地面四处都是炸弹留下的深坑。

深空之上，巡逻机跟轰炸机来来回回，末日已经握住了首都城的肩膀，随时都能将它拽入深渊。

这与东方初九记忆中的首都城截然不同。

原来，东洋大陆首都城，也并非无坚不摧。

一名身穿黑色夹克的男子出现在东方初九的身旁，他就是那个为莫东君送了十多年饭的男人。

隐影望着东方初九，愣了愣，才说：“夫人，您回来了。”

东方初九看着隐影，也有些感慨。

“当初，若非你助我逃走，我也无法逃脱莫东辰的魔爪。影，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在他的身边做事。”莫东辰根本就不知道，他最信任的死侍隐影，也会有背叛他的时候。

隐影没有解释，只说：“先生让我带您去见他。”

“带路吧。”

隐影像是有话想说，但到底还是没有吭声。

他驱车带东方初九赶往云安陵园，将东方初九送到墓地入口处，看着东方初九决然的背影，隐影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了。

“夫人，先生骗了您，他根本就不知道小公子的下落。”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圈套！”

闻言，东方初九脚步微顿，回头朝隐影露出一个轻松淡笑。“我知道，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孩子。”

“找到了？”隐影感到吃惊，也为夫人感到欢喜。

可.

“你已经找到了小公子，那您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

东方初九勾唇一笑，眸色寒冷，有了玩具池战斗娃娃001的狠辣跟决然。

“我来，送他上西天。”

说罢，东方初九将手指按在墓碑‘黎明’二字上，轻声说道：“一切，都是为了联盟的黎明。”

咔哒！

机关开启，东方初九的身影顺着升降梯隐入地底，消失在隐影的面前。

隐影哪里都没去，就静静地站在墓碑旁。

夜里刮起了秋风，风中裹挟着细雨，雨雾很快便打湿了隐影的头发。

后半夜，狂风大作。

伴随着阵阵闷雷声，地面再次响起了机关启动的声音。

隐影第一时间向地面望去，看见地面一分为二，升降梯徐徐上升，站在升降梯台面上的人是东方初九。

她银色风衣上洒满鲜血，眸色却十分平静。

东方初九步伐坚定地朝暴雨中走去，大雨很快便冲刷掉她身上的血液。

仇恨从来不会被淡化，被冲刷，被释怀。

放下仇恨的唯一办法，是血债血偿。

隐影目送东方初九离开，直等看不见影子了，这才去到地下室。

地下室里，程书墨被切断了颈部大动脉，倒在地上早已气绝身亡。

而莫东辰直到死都还维持着莫东君的外貌。

他死状狰狞，浑身上下无一片完好肌肤，一把长刀刺破他的胸膛，支撑着他的尸体，以忏悔姿势跪在地上。

隐影望着这一幕，沉默许久才离开地下室。

最终，莫东辰还是死在了他为自己挑选的墓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