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星光跟徐泽清同时扭头望向徐庆年。
爷爷从小就想要个男孙子,总念叨着有个男孩才能续徐家的香火,徐星光真没想到老爷子会将财产留给她。
“爷爷,那些钱我不需要。”老人家辛苦存下来的钱,她拿着良心难安。
徐泽清并不惦记徐庆年那点存款,对他而言,那点存款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徐庆年的做法,实在是令徐泽清头大。
哪怕老爷子的财产并不多,那也不能只给星光一个。尤骄阳跟尤明月只是明面上的私生子,实际上却是徐家的血脉。
一旦被尤静秋知道徐庆年将全部遗产留给徐星光,却没给自己儿女半分钱,一定又会将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徐泽清苦口婆心地跟徐庆年讲道理:“爸,骄阳跟明月入了咱徐家的户口,那就是咱徐家的孩子了。能当一家人也是缘分,身为爷爷,你多多少少还是给他们分一点。把财产全部留给星光,传出去会遭人议论,也会影响咱们徐家的声誉。”
“不妥?”徐庆年眼睛一瞪,继而骂道:“可笑,你要给别人当便宜爹,我可没兴趣当便宜爷爷!我老徐家的钱,只留给徐家的人!怕遭人议论,你就做不出发妻刚死,就另娶新妻的事!”
徐庆年只是身体瘫痪了,不是脑子瘫痪了,口才跟思维依然敏捷。
“你先不要脸,就别怪我不要皮。”老徐家的声誉,早就被徐泽清跟莫音书两口子败完了,还好意思跟他提徐家声誉。
其实,尤静秋刚嫁进徐家的时候,为了获得公公的认可,也曾亲自端茶递水服侍过徐庆年几天。
但徐庆年始终看不上尤静秋的为人秉性,她明知道徐泽清刚丧偶两三月,就亟不可待地搬进徐家。身为女人,她这样做就不道德。
因此,徐庆年对前来讨好他的尤静秋,始终没有过半分好脸色。每次,他都能让尤静秋强笑着进房间,含着泪出房间。
后来尤静秋破罐子破摔,索性就不出现在徐庆年面前。
因此,就算徐泽清今日把嘴皮子说破,徐庆年都不会同意将遗产分给那两个孩子一个硬币。
见徐庆年心意已决,不会改变。徐泽清感到胸闷气短,但也无济于事。徐庆年无奈地叹道:“爸,你这样,我不好跟静秋交代。”
徐庆年则说:“我看你死后,也不好跟星光她妈交代。”
徐泽清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
徐星光坐在旁边,徐泽清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分,他只能用力捏紧方向盘,努力压制自己的愤怒。
徐星光盯着徐泽清那为难的模样,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前两天,她便将徐泽清跟尤明月兄妹的头发寄给了一家亲子鉴定机构,算算时间,明天就该出结果了。
她对亲子鉴定结果,十分期待。
“下车吧。”
将徐庆年跟他的东西都送进屋后,徐泽清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他坐上车,刚启动车子,抬头就看到隔壁那个姓霍的单身汉,拎着一袋生活用品,朝着家的方向走。
见霍闻安没发现自己,徐泽清主动摇下车窗,并冲霍闻安露出了一个虚伪的笑容。“听左邻右舍说,霍先生刚回仓山镇不久?”
徐泽清的潜台词是在告诉霍闻安:我知道你坐过牢,也知道你才回来不久。
霍闻安懒得搭理徐泽清,他拿出钥匙直接去开院门。
刚在老爷子那里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又被一个小混混无视,徐泽清终于找到了开炮对象。他冲着霍闻安的背影,语气不善地说:“小子,我女儿是少年作家,你这种人,离她远点。”
徐星光模样漂亮,徐泽清担心霍闻安会对徐星光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徐家花费十多年的金钱与精力,将徐星光培育成少年作家,可不是为了让她嫁给这种小混混的。
盯着指尖的钥匙,霍闻安突然低声询问道:“我是哪种人?”他是真的有些好奇呢。
徐泽清不需要思考,张口就说:“一个混吃等死,进过监狱的劳改犯!你就是那种在底层社会挣扎一辈子,也别想挺直脊梁骨的人。”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是坏的。
“是么?”霍闻安慢吞吞转过身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黑幽幽地枪口就对着徐泽清的脸。
他说:“那有没有人告诉过阁下,不要轻易招惹我们这种在底层社会混日子的混混?”
看到枪,徐泽清瞳孔猛地急缩成两个小黑点,浑身汗毛顿时立了起来。
再看清霍闻安眼底冷静克制的杀意,徐泽清额头都冒出冷汗来。
霍闻安猛地扣下扳机,徐泽清下意识用手抱住头发出临死前的惨叫——
“啊!”
呲!
一股冰凉的水液,射在徐泽清的太阳穴上。
徐泽清一激灵。
水、水枪?
徐泽清头靠着方向盘大口喘气,听见外面那混混彬彬有礼地说:“只是小孩子的玩具罢了,阁下连这也怕?”
徐泽清当然不怕小孩子手里的玩具枪,但他怕杀人犯手里的玩具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