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之事,便不可说!
她竟然在威胁了!
一股恼意瞬时浮出陈术的心头,他朝着陈容一瞪,正待发火,见她清艳的脸上珠泪盈盈,可怜到了极点,又想到她刚刚送给自己十车栗粮,解去了自己燃眉之急,那火便有点发不出来了。
陈术瞪着陈容,半晌,却叹了一口气,语重声长地说道:“阿容,你一个小姑子,竟敢威胁家族?”
话虽重,语气中没有恶意。
陈容连忙以头点地,哭道:“叔父,叔父,阿容是害怕啊,阿容是害怕哇。。。。。。”哽咽声中,泪如雨下。
陈术这人,本有点商贾气,处事时习惯了交易。陈容这威胁的话,要让别的长辈听了,多半地勃然大怒,可他不同,从收了陈容那十车栗粮开始,他在下意识中便想还报她一些什么。
此时此刻,他正盯着长相清艳的陈容细细寻思,这个小姑子,不但身段窈窕有妖娆之姿,而且也有些手段,正如她所说的,如果用得当,还真能成为陈氏一臂助。
在他寻思的时候,陈容那细细地抽泣声压抑地传来,倒颇是可怜。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术暗叹一声,站了起来,“别哭了,站起来吧。”
见陈容当真听话地止住哭声,顺从站起,他点了点头,道:“你的要求,我会考虑的。”
陈容颤声道:“谢叔父。”
“退下吧。”
“是。”
陈容低着头,双肩耸动着,慢慢地向外退去。
当她退出五步时,脚步却是一顿。陈术看到她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来,细心地拭去脸上的泪水。完了后,她甚至还掏出一块镜子和一个粉盒,对着镜子细细地补了补妆。
这小姑子,她这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她刚刚哭了啊。她这是在给自己和她本人留面子啊。
不知不觉中,陈术点了点头。
就在他收回目光的瞬间,他却看到陈容把妆盒送入袖间时,一道寒光闪过!
陈术瞬时一惊。
他瞪大了眼,朝那袖中望去。这一望,他清楚地看到,陈容的右袖处,一把短剑露出了一截鞘。
这小姑子,竟然随身带了这等利器。莫非?
陈术眉头大皱,盯着陈容低头急速离去的背影,慎重地寻思起来。
这时,一个护卫在门口恭敬地说道:“郎主,那小姑子送来的十车栗粮如何安置?”
十车栗粮?说起来,这小姑子年纪小小,还真是个能舍能断的人。
陈术抬起头来,道:“先扔进西边仓库。”
“是。”
“恩,你去告诉一个送粮的小姑子,也就是阿容,便说是我说的,她今天晚上不要出现在宴会上。”
“是。”
“告诉她,有人已知道陈氏有这么一个美貌小姑子。叔父能做的不多啊,哎。”
“是。”
这时,陈术又想道:她一个无父无兄的支族小姑托庇于此,怎么也不能白白要了她的栗食。
于是,陈术又吩咐道:“给她送去八车帛,二车布,再给她二十片金叶子。”恰恰比十车栗粮的时价还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