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清风习习，鸟语花香，可以令人暂时抛开之前的不快和争执，犹如宫内的一处世外桃源，其他人都关在这世外桃源之外，只有她和薛玄雍面对而坐，气氛平和安然。

他们可以纵览凉亭外众人所谓，而其他人看过来，就是表情平静，疏离，淡漠的二人。

淡漠的有些诡异。

“东方小姐，几天不见，你倒是愈发本事了。”

薛玄雍一开口，眼神淡淡落在羽苓身上，却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羽苓却是不服，她最大的本事前几天他都见识过了，恕她谦虚，那就是她的底线了。

羽苓定了定神，微微一笑，轻声道，“王爷的以德报怨，也让羽苓钦佩不已。”

羽苓的话让薛玄雍嘴角微微抽了抽。

二人互相打量着，都在心下暗讽京都的那些传言究竟有多离谱，多可笑？

薛玄雍眼中，面前少女清冽飒然，沉稳聪明，哪里是无才无貌无德？

羽苓眼中，薛玄雍既是几天前神秘复杂的贵公子何离，又是今日仗义执言的湛王爷，究竟哪一个才是他？只有他自己知道。

亦或者，都不是。

记忆中，上一世的殷载驰在这一届的游湖会开始之前就意外暴毙了，算算日子，应该就是在她参加殷侯府姑奶奶生辰宴那天，自此之后，偌大的风国便再无湛王府。

难不成……那天她的出现还救了殷载驰？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看来我是真的与整个风国脱节了，都不知道，侯府的大小姐如此有趣。”羽苓思忖间，薛玄雍自顾自的开口，眼底闪过温暖深沉的笑意。

羽苓笑了笑，轻声道，“我还以为王爷会拉我去皇后那里治我的罪呢。”

“比起治罪我口说无凭来说，你不是更应该担心欠我的一万两黄金吗？”薛玄雍指了指袖子，似是暗示羽苓，那欠条他随身携带着呢。

这下轮到羽苓嘴角一抽。

“呵……王爷太小看羽苓了，那又什么好担心的。钱财乃身外之物。况且，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羽苓轻叹道。

薛玄雍左手轻轻放在自己受伤的左腿上，戴着面具的一侧面容冲着她的方向，并不避讳将自己诡异可怕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因为他最狼狈的一面都被她看到过，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况且，如今的他，早就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了，不是吗？

他已经不是三年前刚刚受伤时的薛玄雍。

“王爷今儿仗义执言，不是来追讨黄金的就成。这里潮湿露气重，王爷的腿也不适合多坐，还请王爷早些回去休息。”

羽苓起身，微微福身，垂下的眸子看不到真实情绪。却是敏锐的猜测道，他的手放在膝盖上，是因为左腿膝盖隐隐作痛，之前他突然冲了出来，连轮椅都没坐，必定是触动了膝盖上的旧伤。就算他提气快走时不容易看出左腿的残疾，但如此也是磨损膝盖关节最厉害的举动。

薛玄雍微微一怔，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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