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哪怕只是饿了两顿,这里头的植物就会萎靡不振。更遑论是她现如今这种虚弱到随时都可能要昏倒的情况了。
一声类似于打嗝的动静打断了江樱的思考。
江樱转回头来,看着面前正拿舌头舔舐着嘴边汤汁的白宵。
白宵将嘴边的毛发清理干净之后,看了她一眼,便幽幽地将脑袋转到了一侧去。
这幽怨中带着伤感的表情,仿佛是在说——我吃的确是吃了,但是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江樱的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瞬间有一种……‘我们终于还是变成了自己不喜欢的那种人’系列的浓浓即视感?
江樱沉默了片刻之后,也只能同它说道:“好东西自然是谁都爱吃的,但有时候我们为了活下去。过分挑剔这种行为的确也是万不可取的——”
末了轻轻抚摸着白宵的脑袋,安慰道:“所以你没必要觉着自己丧失了尊严和原则,相反我觉得你做的很好。能屈能伸,才是一个万兽之王该有的风范。”
白宵这才肯转过头来正视她,只是眼神里含着怀疑。
江樱冲它点头,给予了最肯定的眼神。
这时,江樱还不知道她毁掉的是什么。
——她毁掉的是韩呈机辛辛苦苦好几年,将白宵培养成一只高贵骄傲的万兽之王的心血。
而并不知自己的心血正在被江樱逐步毁掉的韩呈机,此刻刚踏着浓重的夜色,回到了问梨苑。
今日韩呈机去了城外的定安寺,对外宣称乃是为百姓祈福。
“真是晦气。堂堂定安寺竟如此缺乏管制,任由一个疯僧人在寺内胡言乱语——”随同韩呈机一道儿进了书房的彭洛今开口便皱眉道。
今日他是随着韩呈机一道儿‘祈福’去了。本以为只是去走个平淡无奇的过场,却不料遇上了一位衣衫褴褛。举止疯癫的老僧。
那老僧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不说,大言不惭的当众断定韩呈机是极其罕见的天煞命格。
有关韩呈机的命格问题,彭洛今暗下也曾听说过一二,也的确是……不甚乐观。
正因如此,韩府上下但凡是知晓此事的人莫不都对此忌讳莫深。
然而今日却被人当众提起——
当时那种被人悄悄拿怪异与震惊的目光相对的情况,想来不管是换做谁,都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何必动气。”同彭洛今的态度相比,韩呈机的风轻云淡已经堪称置身事外。
本就是事实,动气又有何用。
这些年来所经历过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上天总是如此,下决定之前从不会顾虑任何。
韩呈机握紧了轮椅扶手上的祥云浮雕,修长的手指之上,指节微微泛起了白。
“……”彭洛今沉默了片刻之后。微一点头,算是将这个话题给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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