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樱哑然。
合着……
合着奶娘是为了来找她。无奈之下才以身相许的!
突然滋生的愧疚感,强烈到令江樱无力承担……
“你也不要过分自责,毕竟她是自作自受。”梁镇长十分平静地安慰着江樱。
江樱不乐意了。
怎么能说奶娘是自作自受呢?
诶?
好像……还真是。
余晖中。男人和少女十分默契的点了点头。
……
两日后。
晋国公府朱门前,客似云来。
来者皆是身份不凡之人,随随便便挑一个出来,都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
负责登记礼单的门房。累的手腕都酸的抬不起来了。
下了车马轿辇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结伴着往里走,边谈笑着。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儒雅风流。
纵然风国的天下眼见着就要亡了,金銮殿里的那位主儿日日愁得无法安寝,可这些老士族们,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逛戏园子照逛不误。
同好友相互问候,谈论近况的比比皆是。亦有人在悄声交谈着各自听来的小道儿消息。
大概也就是,这归家宴的主角儿是晋公的嫡长子晋余储所留下的遗腹子。且是庶出的,据说是自幼被养在寺庙道观之处避劫。
又说是算命大师说过,不能贵养,在十八岁之前不能有太富贵的名头,所以才一直没对外公布身份。
但各人心里的想法却是不同。
什么不能贵养,什么避劫,只怕都是对外的搪塞之言罢了。
谁信呐……
大房儿子没了,又没能留下个嫡子,那还不得退而求其次,首先得让二房生出来的嫡子给养大了,活稳了,才能让这庶子见人吗——
若不然庶子成了长子,那成什么了?
连城晋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实际上世家大族里这种为了名声好听被雪藏起来的庶子多了去了,不生出来嫡子是绝不能罢休的,若是年纪相差过大,就活该被藏起来一辈子了。
咳,潜/规/则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众人表示很能理解。
但这番话却是打死都不能说出口的,能放在明面上说的大概统共只有这么几句——
“次孙得以安然无恙返家,想必晋公近来定是精神百倍啊,哈哈。”
“忆往昔储公子风姿,想来其子定也气度不凡。”
再懒些的,不愿去想这些拗口体面的词儿,便干脆来上一句:“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老爷老爷,孔,孔先生来啦……!”忽有仆人低声提醒道,原来不知是哪家的奴仆眼尖,瞧见了那位刚从青布马车里走下来的长衫老人,忍住了心底的惊诧方没能失态地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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