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前院的路上,依旧觉得今日韩呈机寻她下棋的举动和态度,有些奇怪。
具体的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大抵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吧。
江樱将这种疑惑抛到了脑后,想着华常静之前答应从梓阳给她带的桂花鸭和芙蓉糕,心情不由越发愉悦起来,脚下的步子不由也加快了一些。
韩呈机却仍坐在小亭中,望着面前下了一半的棋局,神色似入定了一般。
风又起了一阵,亭外的桃树枝随之轻轻颤抖起来,粉白色的桃花瓣儿都是这两日刚打开的,稚嫩却牢牢地被护在枝叶当中,一阵轻风,竟半片也没飘下来。
只有淡淡的花香随风漾入亭中。
韩呈机仍旧维持着一手执棋,一手屈肘平放在身前的姿势帝裳。
冷风卷带着花香钻入鼻间,韩呈机适才略略回了神,目光却依旧落在棋盘上。
只是,多了几分思索与茫然。
难道他的人生,注定只能是这样一场被这么多错失而拼凑成的棋局吗?
“主子……”
阿禄似有些冷,抱着一双手臂走到韩呈机身侧,轻声提醒着问道:“主子不再去孔先生那儿瞧瞧了吗?”
这是一件正事。
韩呈机轻轻摇头。
不去了。
想探听的消息已经探听到了,还去做什么。
孔氏与晋家,果然已经同气连枝,外间的传言不假。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晋擎云与晋余明得知了他来了清波馆拜访孔弗的消息,竟也着急忙慌的赶过来了。
嗬,果真是大家风范。
但从父子二人这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模样也不难发现,孔弗之所以选择晋家,应是同晋擎云和晋余明都没有太直接的关连。
若不然,也不会一听说他来了清波馆,便立即生出了这样的危机感来。
不是自己亲自握在手中的东西,总会让人觉得不够安心。
他猜想,孔先生之所以忽然转变了立场,或许是同那个从肃州城桃花镇上走出来的少年人有着莫大的干连。
如他猜测,那个人果然是晋家的人。
虽然,眼下只被当成了一只傀儡。
韩呈机将指间一枚棋子落下,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棋盘,拂袖站起了身来。
阿禄见状连忙犹豫地问道:“那主子……可要再去见阿樱一面了?”
“暂时不必了。”
“那主子您的……”
阿禄话还未说完,却听韩呈机吩咐道:“飞鸽传书回肃州,通知金将军,按照原计划行事,不必等我回城。”
“是……”
……
三日后的清早,天色初亮,太阳还没升起,空气中浮着一层薄雾。
榆树胡同里,有辆普通的青布马车驶入,停在了一户大院前。
这个时辰,院子的主子应当还未起身,两扇沉重的大门从里面紧紧闭着。
青布马车内下来一对男女,衣着寻常,年纪轻轻的模样,端看男子扶着女子的动作,想来应是夫妻。
“……是这里吗?”女子仰脸望着这座显得很阔气的大院,口气有些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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