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夫人的吩咐。都已办妥了。”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奴婢将表姑娘殓在了城外梅林北的墓园里。”
“可有被人察觉吗?”谢氏未曾开口,那跪在那里擦药的丫鬟却谨慎地问道。
今日世子得知表姑娘的死讯之后,竟是要将其尸身鞭打之后剁碎丢去喂狗。
这实在令人发指。
“姐姐尽管放心,并无人察觉那尸体被我暗中调了包。”说罢便看向谢氏。
谢氏这才迟迟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黑衣女子这才无声离开了房间而去。
她前脚刚走,擦药的丫鬟后脚便拿干燥的毛巾将她原先站过的地方留下的雨水痕迹擦拭的干干净净。
房中一派静谧,唯有窗外风声作祟。
谢氏望着描着仕女图的纱质灯罩下忽明忽暗的火苗。眼角忽有了银光闪烁。
这样极端的结束,分明是她所最不愿见到的。但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似乎是最好的结局。
对谢佳柔,甚至是对她。
都不用再去面对那只要想一想,便觉得痛苦不堪的往后。
这是好事。
但她仍然愧疚。
这种愧疚,是此生注定也无法消减的。
……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内外一连都是阴云连绵的天气,深秋与初冬之间,眨眼只剩了一线之隔。
“不舒服就千万别强撑着,跟皇后娘娘禀明情况便回来歇着。”江樱临出门前,庄氏这样交待着,说话间,又帮她紧了紧身上的庄红色镶白色狐狸毛的披风。
“夫人放心,奴婢定会照看好姑娘的。”云璃在一侧笑着说道。
庄氏点点头,看了眼外头灰暗暗还飘零着丝丝冷雨的天色,道:“快去吧,误了入宫的时辰便不好了。”
江樱这才让云璃拿上备好的礼物,出了门去。
庄氏望着她的背影一步步地往外走,忽然没由来的红了眼睛。
“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孩子不过是出一趟门儿,用罢一顿晚宴便回来了,竟也犯得上让你抹眼泪?”梁平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她坐回椅子上,又替她擦了把泪,见她还在抽噎着,摇头笑了道:“往前也没瞧见你这么爱掉泪啊。”
“你是不知道,我这心里头是什么样的感觉……”庄氏将嘴唇抿紧了片刻,才得以继续开口说话:“樱姐儿自幼就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些年来没少经历过凶险,回回我都是提心吊胆的,但那些好歹是咬咬牙便撑过去了……但这回、这回你说……这一天天地瞧着她的精神头儿越发不如以前,就跟是一柄刀时时刻刻都在剜着我的心似得……我实在是没有法子啊……”
说罢,便一把扑进了梁平怀中,忍无可忍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知你忍的辛苦……”梁平见她如此,也是难掩心酸reads;重生之宠妻如命。却仍只能柔声劝慰道:“可你若都如此,又要让孩子怎么能有信心等下去?别担心,有晋起那孩子在,纵然是再难寻的药材也定能找的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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