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立即退兵。”晋起重重地重申道。
宋元驹面色一整,声音洪亮地迎了盛“是!”
不过一座城池罢了,他日还能再战回来!
石青也不再多言。
他们能想到的,主子必然都想到了,可如今最紧要的却不是同韩呈机周旋,而是保证姑娘的安危。
主子必然有他更深的考量,他只需跟主子一起设法如何早日将姑娘营救出来——
帐外风声呼啸。
大年正月才刚冒头,阮平内外却已一丝年气也无。
昏时前后,商铺民居户户门扉紧闭,大街之上寥寥行人弯腰垂首脚下匆忙。
本该同韩家力争到底的晋家军,在前日一战之后,竟毫无预兆地忽然拔营退兵,眼下已退至百里之外的乌菱。
一日之间,阮平顿时成为了一座弃城。
战火距京城似乎越来越近了。
只是他们之前远远没有想到的是,真正毁掉他们家园的并非诸王叛乱,而是士族操戈。
黯淡的夕阳缓缓坠入西山,黑暗不动声色地将余光逐渐吞噬入腹。
……
“哈哈哈,竟当真退至乌菱去了!”
韩家军营中,黑袍人兴奋又嘲讽地大笑了几声。
他根本没有料到,孔浠这个筹码竟然会如此好用!轻而易举地就掌控住了这数万晋家军!
下一刻,他面上狰狞的笑意却顿时荡然无存,取代它的是说不出的冰冷与嫉恨。
好,真好啊!
晋擎云竟任由他这个孙子为了一个区区女子做出如此欠妥之事,看来晋家大权已经完全被晋然握在手里了!
那是他卑躬屈膝数十年都没能换来的东西!
但也无妨!
这一切,迟早都会是他的!
除此之外,他还要将那些人施加给他的痛苦千倍万倍的讨还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
……
暗夜,阴沉的天幕低低地压下来,风声渐消,四下一丝风吹草动的动静也听不到,却闷的让人似要喘不过气来一般。
韩家军营外,驻守的士兵们持枪站守着,岿然不动的身形在夜色中犹如一尊尊冰冷的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夜风又乍起。
“咻——”
极快的一道破风之音卷带着冷气迎面呼啸而来!
士兵们豁然抬头,却见前方一道又一道寒光正朝着他们的逼近。
穿甲箭破过坚硬的盔甲没入血肉中,发出“噗噗”声响。
“有人夜袭军营!”
“有人夜袭军营!”
“速速调兵防守!”
四下点点火光瞬起,盔甲兵器碰击声混合着领帅们的号令声。
“轰——”
忽然窜高的火舌随风攀起,惹起一阵惊慌失措的高呼声。
“是粮草营的方向!”
“保护好主帅大营,其余人等随我围剿来人!”
得知有人夜袭的黑袍人正慢条斯理的自榻上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袍。
他将风帽罩上,目色冷冷地往帐外行去。
深夜突袭,主力已退至乌菱,事先又毫无准备,量他们能带多少人前来?不过是以卵击石白白送死罢了。
空有一手好牌,却尽被感情误事,他当真再没见过如此可笑的蠢人了!
他走出自己的军帐,望向了主帅营的方向。
帐内火光通亮,帐外层层重兵把守。
一道道黑影正朝着主帅营的方向袭去。
黑袍人得见此状不由冷笑了一声。
先是受胁退兵,现下又想强行抢人,这阵脚还能再乱一些吗?
“自不量力。”他未再多看,转身回了帐内。
站在桌案边倒了一碗清茶,刚要送入口中之时,却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极为混乱的躁动声,间或惨厉的叫喊声。
黑袍人凝神听了片刻,眼神顿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