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太太疯魔了一样,天天逼着纪同信请孟三少来——她想的可天真了,她要孟三少主动上门提亲,毕竟孟家是求娶媳妇嘛,她是嫁闺女,当然要人来求、要矜持一点啊。
纪同信简直想死,跟这位祖母根本说不通。
他又不好贬低自己的小姑姑,毕竟也算是个长辈,总不能说人家孟家是陶州首富,孟三少是家里最受宠的儿子,人家的媳妇肯定不可能是个小姑姑这样的、小姑姑根本配不上人家这样的话。
他倒是暗示了几句,然而纪老太太根本当没听见没听懂,再三的逼他请孟三少来。
本来因为之前的事情,纪同信与孟三少之间的关系就有点微妙,要是再闹这么一出,以后只怕连生意都不好在一起做了。
而正因为这种微妙,他也不好让孟三少假称已经定亲之类的——你们家老太太发疯,跟人家孟三少有什么关系?人家为什么要配合你演戏?
纪同信被逼得忍无可忍,只得实话实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谁叫纪老太太非得听不懂委婉话呢?既然非要捅破了窗户纸说,那就捅吧。
这下子才是捅了马蜂窝。
纪老太太和纪老爷子都气得够呛,说纪同信简直过分,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小姑姑?那是他的长辈!
纪同信被逼急了,也不跟他们客气,冷冷道:“不然要我怎么说?人家孟家是陶州首富,牛大少这样的给人家提鞋也不配,在人家面前乖得跟孙子一样,这样的人家是乡下人家能想的吗?人家家里规矩多大?应酬往来有多少?小姑姑她懂吗?会吗?两家的地位相当吗?能匹配吗?您二老别拉扯我们家说话,我们家也就只跟他们家有这么点茶叶的生意罢了,说实话这生意还是我们求着他们做的、可不是他们非要跟我们做不可!人家的生意遍布各个行当,连船队、马队都有好几支,可不稀罕这么一点茶叶生意!想要拿着个威胁人家,那可没用!况且,若拿着个威胁人家,我们家成了什么了?这以后跟别人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依我说,给小姑姑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就得了,有人来叫了,若是祖母亲自来了,我也得跑出去躲起来。”